梁幼容望着他,又反复了一遍:“陛下,太后如何了?”
软禁冷宫,起码还能保下太后的性命,为梁家争夺活命的机遇。
萧桓持续道:“女人立了大功,本该重赏,朕深思着封女人为乡君,允你回河内购置宅邸奉侍双亲,如何?”
萧长宁的满腹迷惑一点也不必自家弟弟少。她盯着沈玹,像是不熟谙他似的,恍忽道:“本宫一向觉得,沈七是你的旧名……”
萧桓这副脆弱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之时的场景:孤傲,无助,又不幸。
这个恩赏对于戋戋宫婢来讲,实在是太重了些。玉蔻缓慢抬眼看了萧桓一眼,又很快垂下眼去,安静道:“奴婢双亲皆已故去,贫寒之人,不敢受此大礼。”
“陛下,玉蔻女人来了,在偏殿候着。”内侍于屏风外躬身通报。
不知为何,她昏倒一觉醒来,倒发明这个比她年幼的夫君变了很多。他还是一副幼年纯真的模样,但说话不再游移吞吐,眼神也不再胆怯遁藏,他笑得还是懵懂,可懵懂之余又多了几分看不透的威仪……
“不,朕根底未稳,恰是需求皇后的时候。”萧桓期许地望着梁幼容,伸手攥住她冰冷的指尖,说,“现在局势不决,容姐姐,你会一向陪着我的,对吗?”
“皇后。”萧桓从藏身的屏风后转出来,大步向前扶住梁幼容纤瘦的身姿,略微沙哑的少年音中有较着的担忧,道:“朕在这呢,有甚么话,你躺下同朕说。”
萧长宁道:“但是,你是如何做到的?在你替代他之前,他已经在宫中做了三年多的寺人,有很多人熟谙他、见过他,光论边幅……你是如何瞒过统统人的?”
说到这,萧长宁头疼地甩了甩脑袋,思路打结,懵懂道:“可如果你不是沈七,那真正的沈七又去了哪儿?”
梁幼容打断他的话。她眼神闪动,挣扎了一番,翻开被褥起家,跪坐于榻上,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缓缓朝萧桓一拜到底,衰弱的声音已带了几分祈求,道:“臣妾生而姓梁,不敢苟活,因此哀告陛下将臣妾废为庶人,今后愿青灯古佛,以偿梁氏之罪。”
有短促的脚步声靠近, 接着,一名年青的内侍于门外躬身道:“禀告陛下, 皇后娘娘醒了。”
那绝对算不上是夸姣的回想。
很快有宫婢呈了茶点上来,萧桓亲身捧了一杯茶水递给玉蔻,暖和地笑问道:“女人是河浑家?”
听到这,玉蔻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茶水在杯中荡开层层波纹。
“陛下。”
火盆中的密信燃烧殆尽,嗤地一声燃烧,化作点点黑灰飘散在夏季的北风中。
玉蔻顺服地起家,却并未落座,只垂首站在一侧,恭谨而冷僻地等候萧桓发落。
短促的拍门声响起,在喧闹的午后显得特别高耸。
千言万语涌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提及。梁幼容怔了半晌,才哑声道:“但是,陛下已经不需求臣妾的庇护了。”
沈玹长眉微微拧起,眸光冷了下来,半晌方道:“他死了。”
萧桓收敛起眼中的温情,视野落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宫女身上,一边进屋一边道:“女人平乱有功,不必多礼,快起家就坐吧。”
紫檀色的衣裳衬得他肤白而矗立, 眸子敞亮, 但眉眼间已有了成年男人普通的沉稳,仿佛长大只是这一夜之间的事。他屈指叩了叩案几,盯着炭盆中燃烧的火焰道:“去将玉蔻女人请过来, 朕, 有话问她。”
梁幼容张了张唇,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萧桓伸指压在她的唇上,放软调子不幸兮兮道:“朕喜好皇后送我的那尾鲤鱼,也喜好碰到伤害之时皇后紧握着朕的那只手。皇后,你说过会永久庇护我的,莫非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