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墙角毕竟不是光亮正大,萧长宁叹了声,拉住沈玹的手往回走,感慨道:“俄然感觉,本宫能和你在一起,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梁幼容面色不好,只顾着一个劲往前疾走,倒没重视埋没在拐角暗影里的萧长宁和沈玹。萧长宁不晓得她是如何了,正想要上前打个号召,又闻声花圃小道里传来了几声窸窣的细响,她只好愣住了脚步,和沈玹躲在回廊的拐角。
沈玹闷笑,抓住她的手反扭在身后,随即将她压在案几上一个长长的深吻。自从两人敞高兴扉后,暗里里沈玹的笑变多了,不似之前那般冷硬可怖,人也更加老练不讲理了。
玳瑁猫跃上书案, 爪子从砚台中踩过, 在宣纸上留下一行小梅花印。
定睛一看,恰是穿戴织金凤袍的梁幼容。
沈玹起家出列,抱拳施礼。他抬眸,与萧桓的眼神对视,而后道:“此事不在东厂范围,全凭皇上措置。”
那边,穿戴朱红绣金龙袍的萧桓一起小跑着奔了过来,拉住梁幼容的手唤道:“皇后,你如何了?”
最后一批炊火绽放,袒护了萧桓颤抖的声线。夜空如墨,紫黄交代的炊火中,这对少年伉俪隔着一丈远的间隔对视,明显近在天涯,却恍若天涯。
沈玹倒是盯着她,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唇瓣,俄然问道:“你身子何时能好?”
萧长宁点点头,千言万语憋在喉中,嘴中只化为一句:“你要多加谨慎,我等你。”
“容姐姐是这么想我的?”
“皇上,看在臣妾曾经帮过你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吧。废后,贬谪,还是灭亡,都随你,只要不呆在这里……”
恰逢连续串炊火绽放,满天下都是震耳欲聋的砰砰声,萧长宁并未听清楚他说的是甚么,不由进步了调子道:“你说甚么——”
梁幼容本来就惨白的面庞更是白了几分,虽没说甚么,但看得出不太安闲。
正想着,有御史台的老臣出列,躬身切谏道:“陛下,皇后亦是梁氏一党,这……”
沈玹学着她的语气道:“一点点。”
闻言,萧桓褪去笑意,沉声打断御史道:“皇后永久是朕的皇后,这一点不会窜改,爱卿不必多言。”
那炊火仿佛落在了萧长宁的眼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她悄悄拉住了沈玹的衣袖,扭头道:“沈玹,新春欢愉。”
萧长宁微微点头。萧桓多数是借此来摸索沈玹的野心,沈玹如此答复,的确是最安妥的。
约莫是怕伤到梁幼容,他终是松了手,弱声道:“朕没有,朕只是想和你……”
砰、砰——
回想起明天的一幕, 萧长宁的手腕有些颤栗,手心发烫,仿佛那边还残留着沈玹隐蔽之处的温度和触感。笔锋不稳,她怕画坏了男人的样貌,干脆搁了笔,红着脸望着桌上画中的眉眼入迷。
沈玹没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她。
刺目标红光乍现,将半边天都映成了朝霞般的赤色。
“我庇护不了你了,皇上。”梁幼容脸上有泪痕,在月光下折射出湿冷的光,说,“放过我吧。”
“你不能走!”萧桓红着眼,像是个失了糖果的小孩,只反复道,“你不能走,容姐姐。对我而言,你永久是不一样的,你和他们不一样晓得么?我、我内心有……”
“不是炊火,是东厂的信号。”沈玹目光一凛,冷声道,“霍骘来救她了。”
早有越瑶和蒋射领着厂卫二十四人于殿门前开道,尚宝司安插案几和酒食。到了奉天殿,萧长宁让冬穗和夏绿在殿门外等待,本身和沈玹并肩入门,朝龙椅上端坐的少年天子施礼,这才在内侍的指引下与上席入坐。
萧桓嘴唇动了动,面上闪现出些许茫然之色,而后,这点茫然垂垂晕散,化为眼中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