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探子来报,比来兵部蔡丰不甚诚恳,暗中招揽了一批江湖浪士进城,图谋不轨,可要采纳行动?”
萧长宁不动声色地将粥食送入嘴中,问道:“何事?”
萧长宁模糊听过他的名字——东厂年纪最轻的玄武役役长,幼年成名的少年刀客。
“……是厂督的议事堂啊。”林欢咬动手指跃过来,将最后半句话弥补完整。
见萧长宁直溜溜地望着本身,林欢明显会错意了。他望了望手中的包子,又望了望怔愣的萧长宁,再看了眼手中的包子,仿佛在艰巨衡量。半晌,他才下定决计似的,恋恋不舍地将包子递到萧长宁面前:“沈大人说了,你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凡事要多照顾你些……包子给你。”
“等等,那边是……”
屋内,夏绿和冬穗相拥而泣:“嘤,东厂番子太可骇啦!”
刀刃铮的一声回鞘,林欢刹时变回之前那副人畜有害的模样,羞怯一笑:“夫人请随我来。”
“白虎役也研制了一种新毒,无色有趣,毒发时五脏巨疼、四肢抽搐,却又能让人保持复苏,非常适合用来审判犯人。”
阳光温凉,树影婆娑,不远处的屋檐上忽地传来两声猫叫。
“练习你个头。”萧长宁又累又闷,取出绣帕拭汗,没好气道,“本宫是长公主,并非你们部下的番子。”
“厂中只要骏马,没有肩舆。如果乘肩舆,无处遁藏,轻易被仇敌暗害。”林欢一本端庄地说着骇人听闻的话语,瞟了满额香汗的萧长宁一眼,“夫人身子太弱啦,要加强练习。”
林欢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还是呆呆的,半晌才挠挠头道:“我没读过书,听不太懂。夫人是说饭菜好吃的意义吗?”
林欢……
萧长宁敏捷放下碗勺,擦净嘴角,能屈能伸道,“林公公请带路,我们这就去熟谙环境。”
又不敢骂沈玹,她只好咬牙嘲笑,“本宫不饿,你吃。”
“沈玹过分伤害。他杀过那么多人,挟天子以令朝臣,本宫在他身边,总担忧会做错甚么事惹来杀身之祸,倒不如不见。”说着,萧长宁起家,望着铜镜中端方清丽的本身,长叹一声道,“开门,进膳。”
被说成是‘落毛凤凰’,萧长宁气得胸闷。
萧长宁没了胃口,干脆用湿帕子擦净手指,似笑非笑道:“托沈提督的福,虽有好菜,不知其旨。”
秋阳光辉,萧长宁硬生生惊出了一身盗汗。
萧长宁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这个玉盘脸的小宫婢,笑道:“你倒是机警,想得长远,才刚进东厂的门,就晓得仰人鼻息了。”
萧长宁后退一步。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屋内的声音戛但是止,接着,沈玹低冷的嗓音传来:“谁?!”
萧长宁固然身份职位大不如前,但毕竟是一国长公主,吃的是好菜美馔,睡的的金玉良床。熟料嫁给奸宦为妻的第一夜,却像个洗脚婢普通睡了一夜的脚榻,说出去也算是千古史乘头一遭了。
林欢抿嘴一笑,暴露一边嘴角的小酒窝,说,“厂督让我来问夫人,饭菜可合口味?”
阶上落了一块绣工精美的汗帕,很明显属于东厂独一的女仆人。
“不走了,本宫走不动了。”萧长宁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揉着娇气的足踝,“本宫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连个肩舆也没有。”
东厂的天井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林欢将刀鞘当扁担似的横搭在肩头,两手涣散地挂在刀鞘上,倒着走路,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明朗:“这里是我最喜好的处所。”
“喵呜~”消逝了一天的玳瑁猫懒洋洋地在屋脊上伸着懒腰,黑黄花斑的毛色在阳光下显得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