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越瑶严峻地抖着腿，劝沈玹道：“唉，你别吓着她。”又俯身对萧长宁道：“殿下，你闻声了么？很快了，只要你再用点力，我们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顶了！”
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面庞，陌生且暖和，却满脸是泪，就那么睁着一双湿红的眼睛，隔着铁栅栏望着沈玹。
直到为萧长宁擦洗了身子，待她睡得安稳了，沈玹这才接过越瑶怀中的女儿，凝神望着襁褓中孩子皱巴巴还未伸开的小脸，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和顺。
满庭番子齐声高贺：“恭贺厂督、长公主殿下，喜得令媛！”
皇家贵女极少有一出世就受天子册封的，可见这名小郡主在天子心中的职位，又出世在人才辈出的东厂，有北镇抚司抚使做大姨，说是众星捧月也毫不夸大。
萧长宁向来不干预他的公事，便豁达道：“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她眯着眼笑得甜美又幸运：“有你陪着，我不苦，挺好的。”
萧长宁实在已经听不清女医在说些甚么了，浑身汗津津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暴露在外的皮肤是一种毫无赤色的白，昏黄间，她仿佛听到有人说：“皇上来了……”
“那便不生了，有女儿一个便已足以。”沈玹将孩子放在摇篮中安睡，这才重新回到榻上拥住萧长宁，在她耳畔低语，“那样的痛，我舍不得你再受第二次。”
沈玹的鼻尖也冒着汗，手背被萧长宁攥得发青，温声安抚她：“再对峙一下，长宁，就一下。来，深呼吸，用力！”
萧长宁忍着痛调剂呼吸, 勉强笑道：“生孩子的是本宫，如何你反倒比本宫更抓严峻？”
他一提及三年，萧长宁便想起那传言中在山寺修行修行祈福的皇厥后了，不由笑道：“也好。”
萧桓走畴昔抱住她，轻而易举地将小女人举过甚顶，逗得她哈哈直笑。
又闻声沈玹叮咛：“让他在外候着，别让长宁用心。”
“必然要喝的，殿下，喝了才有体力生孩子。”女医在一旁叮咛，又翻开被褥对她说，“殿下将腿支起来，翻开些，奴婢替您看看。”
“另有多久能生下来？”
沈玹回神，无法道：“并非不高兴，只是舍不得你刻苦。你生永乐那会儿，太令民气疼了。”
沈玹得空顾及女儿，还是拥着萧长宁，将鼻尖埋入她汗湿的颈窝，低声道：“长宁必然很疼。”
“嗯就是……”沈玹将她拥入怀中，眉眼通俗，沉声说，“我更爱你，长宁。”
沈玹面色绷紧，幽深凌厉的眼睛盯着女医，一字一句道：“你听着，不吝统统代价，本督也要她平安然安的。”
……
同年，京师另有两件大事。
“嗯，一向陪着。”沈玹从阿朱手中接过参鸡汤，将汤吹凉了些，抬眼道，“喝点汤？”
方无镜在一旁恐吓：“说！不然弄死你！”
沈玹拧了拧眉，冷声诘责：“你送本督的那张弓斑纹繁复，唯青州周家独占，你究竟是从何得来？”
听闻萧桓要出宫游历一个月，怀着三个月身孕的萧长宁猎奇道：“如何想起要在此时出宫？莫非是臣子们逼你娶妃逼得太紧了？”
又是一阵剧痛, 疼得她五指都攥在一起。
想到甚么，她又低笑着说：“实在桓儿赐她的封号就挺好，永乐永乐，永久安宁欢愉。”
沈玹在她额上一吻，这才沉着脸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