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他天然自语道,转回身,碧蓝色的双眼了望着远方的高山处可骇的暗中,缰绳在手中握得很稳,但是战马还是在踢踏着马蹄,仿佛踩在了他的心上,有种紧绷着的难受。
塞恩眉头紧蹙,抽出腰间的弯弓,张弓搭箭,一枚鸣镝拉起锋利的啸声刺入天空,随即他又号令兵士们冲山顶放箭,箭矢如雨嗖嗖射入山顶。
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长矛霸道直撞,无数箭矢澎湃倾下。不幸有些骑在顿时的兵士还将来得及不及抵挡,就被无数羽箭刺中,紧紧的钉在地下。长矛当刀使,铁剑做镖用,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横飞,那些被幸运躲过箭矢戟戈的马队,却在混战中挤上马来,倾刻间被无数马蹄践成肉泥。
“停止进步!”塞恩勒马,雄师缓缓止住。
将军的眼睛逐步潮湿,他对着人头,楞了几秒,重重叹了口气。
跟着红色甲胄的马队和玄色甲胄的马队各自撤出疆场,第一波冲锋,由德玛西亚折损五百名铁骑的代价结束,余下的德邦战骑向雷欧的大纛旗挨近,逐步聚起一片依黄沙起伏的赭红色波澜。
数千铁骑扬催促马,旋风一样驰进谷道......
将军的目光落在本身的大纛旗杆上,旗杆下,银晃晃的枪绕到了掌旗兵的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半跪在那边面朝南边,头颅深深地垂下,有如祷告,手,却始终没有分开纛旗。
抢先的赤红色烈马低声嘶吼着站在最火线,异化在赤旅中,成千上万的铁骑跟在红色烈马后列队,千万人一齐以兵器敲击马鞍,低声呼喝。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英格兰城头上,墨旗跟着凌烈的风卷动飞舞,如一卷纯黑的波澜。
“将军,看来山上没有伏兵。”
“将军,不好!德邦马队要跑!”
“诺!”德莱厄斯抱拳见礼,冲身后马队大喊:“全军都有,目标,山谷出口,缓慢进步!”
“全部都有,一鼓作气,随我冲毁敌军本阵!”
现在的德邦马队早就弯弓搭箭,待雷欧将令一下,凄月弓弦便被拉倒了极致。
面对诺克萨斯的再度冲锋,雷欧只是轻声嘲笑,扬起三尺铁剑,就势一挥:“放箭!”
温暖的秋风吹过平原,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味。一名将军,一柄长剑,漆寒的刃口上充满斑斑血痕,多了几道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缺口,剑鞘已被削缺一角。将军略显怠倦地倚在顿时,眺眼望去,无处不是尸首,相互堆叠起来。血被枯燥的空中吸干了,大地尽是鲜红。
“是牛油!快撤!”撤字刚蹦出嘴边,一支火矢落在他身边,顿时,烈火高文,熊熊残虐将他全部身子吞噬。一层火红的傍晚四散开来,浓烟顿时掩蔽了周遭几丈的空间,烟里带有催人堕泪的硫磺气味,并且还在不竭的伸展着,几个贴得近的马队想去救那名军官,却不谨慎沾上牛油,衣甲与马鬃顿时燃烧起来,刹时,连人带马堕入火焰,像是被烧红的石头躺在空中。
“将军,等等我。”德莱厄斯用斧背敲击马臀,骏马亦是一声嘶鸣,沿着塞恩身后疾走不已。
“嗯。”塞恩点了点头,皱巴巴的眉头垂垂伸展开来:“传我将领,雄师尽力以赴通过山谷,追击德邦溃军!”
塞恩昂首,两边是一座矗立的山岳,山浪峰涛,层层叠叠。远处,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平静和阴冷。
“少尉,仇敌发明我们了!”
“嘶――”战马披着铁甲,马蹄刨啃着空中,仿佛有些不安,雷欧勒紧马鞍,轻抚马背,马儿缓缓停下。
疆场的正中心,一支长达两丈的德邦破虏枪被深深插进土里,直指天空的枪头上,挑着一颗人头,像是一种陈腐的血腥图腾。血缘着枪杆漓了下去,染得一片褐红。人头还瞪着眼睛,仿佛是低眼俯视这片残暴的疆场,脑后一把长发在风中幽幽地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