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醒来,只感受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剜骨般的疼,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火辣辣的感受立即变成了麻痹疼得麻痹。
“我认得你,就是你挡下了我的箭,救了雷欧,我闻声你叫他父亲,你是他儿子?”
“老爷!”
德玛西亚光盾历,嘉文二世四十七年夏,巨神峰北部,米尔达以西,附属诺克萨斯的莫罗格关隘,打了一场罕见的恶仗。战事已经结束。春季的暮色中,红色衣甲的重甲步兵已经退到主疆场以外的南部山头,大纛旗上的“德”字尚模糊可见。主疆场北面的城楼上黑蒙蒙一片,玄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摆列在“诺”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气愤的望着南面山头的德玛西亚军,随时筹办再次冲杀。南面山头的德玛西亚军,也重新堆积成重甲兵,一样气愤的望着北面山头的诺克萨斯军,一样筹办随时冲杀。血红的朝霞在垂垂减退,两边就如许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城墙下主疆场上的累累尸身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就象两只猛虎的凝睇对峙,谁也不能先行离开疆场......
他咣当入狱之际,她背着身抽泣。
“家中的事,为妻自会摒挡安妥,老爷不要担忧,倒是老爷,缧绁苦寒,风餐露宿,千万要保重身材,妾身在家中盼首,望老爷洗清委曲,早日返来。”
“叮~“
德莱穆奇一愣,向声音的泉源望去,一名穿戴战甲的仙颜妇人提着剑登上了城楼台阶,正往他的方向赶来。妇人用并不锋利的剑刃斩开一个个德玛西亚兵士的脖子,暗红色的鲜血从仇敌的喉管颈动上溅出来,溅到妇人的脸上,衣服上。“老爷......”
望着她谨慎翼翼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渍,他笑了,将她拥入怀中。
“省点力量吧,她已经死了。”提着阔剑的少年一向跟在他身后,少年侧过目去,不忍去看独臂将军的惨状,“投降吧,德莱穆奇将军,我顿时派军医给你治伤。”
旧事随风,恍然重现心头。
“夫人......我爱你......”
“夫......人”独臂将军喃喃喊了一句,他斜躺在那儿,仿佛已经没有力量持续前行,银色的战甲上裂开了一道道口深深的子,暴露一道道外翻出来的粉红血肉,嘴角边一丝瘀血,右手更是非常的扭曲,本来苗条的手臂从胳膊肘断裂,底部一道椭圆平坦的伤口,森森白骨,鲜血从那边流下,触目惊心!
望着她一本端庄织衣的模样,他笑了,将她拥入怀中,轻拭着她的发丝。
以下是德玛西亚史料记录:
“甚么忙?”
“感谢你。”德莱穆奇对少年感激一笑,撇过脸密意的看像妇人。“夫人,你真美。“德莱穆奇悄悄地阖上妇人微睁的美目,和顺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两下,“呵......不知不觉,二十二年了......”
“老爷,深夜读书,要把稳身子,入夏季寒,谨慎着凉了,要重视保暖才是。”
乡土已殆,故交已亡。留下的,只要那历历在目标回想。
一场惊心动魄的攻守战,残暴的走到了最后。枯骨般腐朽的兵士尸身,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述。挂在城墙上摇摇欲坠的死尸被风沉重地吹动,衣衫湿透,微微的摇摆。射击孔下的一名德玛西亚兵士抱圆手臂紧紧勒住了一名死去多时的诺克萨斯兵士的脖子,他眼神浮泛,仿佛没有了生命特性,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冒死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空中,或者更深的处所。
“好。”少年点点头,俯下腰悄悄将德莱穆奇抱起,走到妇人跟前,又悄悄将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