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身避开抹喉的弯刀，俄然闻到宫凛血珠溅在冰面上的味道——是紫藤花粉混着红颜改的甜腥。
喻浅用剑尖挑开车帘，瞳孔突然收缩——车厢内壁密密麻麻刻满西梁咒文，冯侍郎青紫的右手紧紧攥着个犀角雕成的鬼面。
"陛下快走..."宫凛的剑鞘重重砸向空中某处，火线石壁回声裂开裂缝。
宫凛的身影从炸开的冰窟里冲天而起，玄铁剑劈开两支淬毒羽箭。
喻浅跪坐在雪地里，任由宫凛的血染红她半边龙纹常服。
卓公公踩到块凸起的青砖，头顶当即传来机器转动的咔嗒声。
"退后！"喻浅反手抽出宫凛腰间软剑，剑锋挑飞从梁上坠落的铜香炉。
"传旨。"喻浅俄然拂开手炉，炭火在青砖上迸出几点猩红，"着冯侍郎马上前去永宁坊督办赈灾事件，三百禁卫随行保护。"她回身时龙袍扫过宫凛渗血的膝盖，"至于刺客——卓全，取朕的常服来。"
构造爆裂的巨响中，她听到宫凛沙哑的计数声："1、二..."每个数字都混着血腥气，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卓公公俄然指着对岸惊叫："那是不是冯侍郎的马车？"喻浅抬眼望去，西域商队正在收摊，骆驼铃铛上系着的紫藤花绢，与那夜刺客留下的如出一辙。
宫凛逐步微小的呼吸声里，她俄然想起昨夜在太医署，林神医欲言又止地提起过，西梁有种秘术能让死人开口说实话。
宫凛的灰鼠皮大氅如黑云般卷起，将喻浅整小我裹进怀中。
这是他们幼年时商定的暗号——左三右四，西南角的博古架回声翻转，暴露黑黢黢的密道入口。
更漏声里，喻浅望着窗外渐起的风雪眯起眼睛。
窗外俄然传来胡商叫卖犀角成品的呼喊，喻浅捏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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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寺人福诚意灵，颤抖着翻开炉盖，将烧红的银丝炭尽数泼向冰面。
喻浅滚过毒线时，袖中埋没的银针尽数没入石壁孔洞。
卓公公抖动手去拽喻浅的披风，却摸到满手湿黏，宫凛后背不知何时已渗入暗红。
昨夜毒镖穿透他掌心时，此人连闷哼都未曾收回，现在却因她落在紫档册上的半盏冷茶而微微发颤。
卓公公刚要上前搀扶，却见女帝俄然扯断腰间玉带，将镶满东珠的绦绳死死系在宫凛大腿根部。
风雪卷起冯侍郎的官袍，暴露内衬上大片的紫藤花汁，那色彩与宫凛掌心的毒一模一样。
"陛下...看他的扳指..."卓公公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谨慎..."
"莫卿觉得，刺客用心用西梁笔墨示警，是当真要弑君？"她俄然拂袖扫落案上茶盏，青瓷在宫凛膝前迸裂成锋利的星子。
窗外的驼铃声被北风卷得支离破裂。
绸缎庄掌柜的惨叫卡在喉间，他脖颈上插着半枚青玉扳指，血沫在织金地毯洇出诡异的图腾。
"陛下。"莫统领的铠甲在殿门处撞出金石之音，"末将已集结三百禁卫，马上便可搜索永宁坊。"
喻浅扮作富商娘子踏入天字号配房，宫凛染血的绷带藏在灰鼠皮大氅下，仍能嗅到紫藤花的苦香。
卓公公趴在她脚边干呕，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灰鼠外相。
"末将痴顽！"莫统领单膝跪地时甲胄铿然，"但若听任刺客在外......"
"莫卿可识得此物？"喻浅俄然将犀角坠抛入他怀中。
那夜他试完蛇毒后，确曾用紫藤花汁在《毒经》讲明，可医书籍该锁在太病院......
喻浅正要俯身查验，冯侍郎的尸身俄然狠恶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