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撞到哪儿了?”
夏青山也不恼,每日只沉默地帮着母亲照顾老父。
侍墨点点头,抱着行李就要往板屋里送。
夏暁趴着,哇哇地直喊疼。
此次去南边,是为了调查幽州私盐的事儿。惠德帝命其不成鼓吹暗里行事,以是统统力求低调精简。随行的职员也少,除了被强行塞来的夏暁,就只侍剑侍墨以及一个卖力炊事洗衣的婆子。
周斯年也不管,只坐在马车里悄悄地等。
几人跟周斯年出去惯了,不消教唆敏捷合作。李嬷嬷进屋洒扫,侍墨抱着金饰守在主子的马车边,侍剑则飞身去找水找食品,极其练习有素。
保持着躺尸的姿式,冷静转过脸,然后,将脸埋进了引枕里藏起来。
昔日家门光荣的儿子霍霍了一家子人,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没个新鲜力儿,夏老头的内心,是如何都过不去那道坎儿的。不管老妻如何劝,也非论夏青山做甚么,他就是一道好神采都未曾给过。
夏暁装不下去了。
夏老太太看不出花样,只感觉儿子仿佛从那次被她家老头子砸了头以后,一夕以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身上那点子读书人的自大没了,变得跟她们这些俗人一样,一时又是悲又是苦。
马车外头,雨点垂垂大了起来。
夏暁的脸皱得揪成一团,内心纠结着,面上便略有些难堪。
男人眼一弯,嘴角的笑意渐深。
没人败家,加上家中来的几个仆人委实短长。单单靠着她们的绣品每月都有很多进项,底子不必动送出去的那几箱子财物。夏家要到的门楣,硬是撑了没塌下来。
李嬷嬷已经将屋子打扫洁净了,此时正在一边生了火着主食。侍剑也返来了,将带返来的果子和野物放到一边,并着侍墨两人拿东西将背面装行李的马车遮起来。
幽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他捏着细腰:“……哪疼?”
周斯年眸子微微一闪,轻笑出声。
……
侍剑将马车赶到树下,背面马车侍墨趁着空出来道儿,将行李马车拉到板屋跟前。马车一停,车类守着行李的婆子便当即趴下来。将不便锁紧箱子的金饰递给侍墨:“如果一会儿下雨,行李怕是要受潮,先取下来。”
日子一每天过,夏老夫也渐渐能下床走动了。
夏青山不知老父老母所想,只是偶尔盯着家中几个仆人,神采莫名。
早晨,剩下夏暁与世子爷两人相伴歇息时,周斯年又拿了治外伤的雪花膏,亲身剥了夏或人的衣裳查抄。入眼白净无瑕的肌肤上别说青了,一点印子都没有。
夏暁沉痛点头:“对!”
糙而不自知的夏暁两扇稠密的眼睫抖了抖,没个动静。过了半晌,发觉落在身上的视野就没分开,扁着嘴缓缓展开了眼。
看着要死不活地瘫着四肢的夏暁,男人忍不住笑:“醒了就别睡了!天气不太对,你清算清算,筹办下车。”
男人收回击,没伤到骨头就不是大事。
男人一愣,觉得听岔了:“嗯?”
夏老夫也感喟,儿子飘着的脚落了实地,也算彼苍保佑。
婆子嗓门亮,刚走两步,侍墨就又被婆子斥了:“屋里脏着呢就随便放?快抱着去一边儿呆着!”
马车上有人在睡,周斯年只能端坐在茶几边等她醒。
他想,这般练习有素的下人,平凡人家可教诲不出来……
周斯年起了身走到软榻边坐下,苗条的手搭在夏暁的腰间。拧着眉头细细摸了摸骨头,纤细的腰肢上肉软绵绵的,也并没那里不对。
好不轻易端方了态度筹办主动长进的夏暁看着闲逛的车帘,以及空荡荡的车厢,大大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没一会儿,雨点渐渐麋集,向珍珠断了线般刷刷地砸落下来。树叶草丛被雨点击中,收回令人莫名心静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