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为了周斯年拂尘洗尘,夫人们这般客气也无可厚非。夏暁没回绝,笑了笑便接了过来。她做音乐,对古典曲艺也是非常赏识的。赏识归赏识,但也止步于京剧、江苏评弹、黄梅戏的外相。
帕子掩了口鼻,杨氏仓促地笑了下:“这般啊……也是,都城贵圈怕是不兴听戏,就是不知都做些甚么消遣?投壶?打双陆?”
原觉得洗尘宴不必列席,夏暁想着沐浴后简朴用些饭便去睡下。可这才绞好头发,前院的丫环便连连来催。
她跟着带路的丫环一起往花圃去,已有很多夫人在喝茶叙话。
由他带头,其别人也添了彩头。
“京中夫人爱好情棋书画,听戏的也有,不过最兴曲水流觞,斗花斗草,”姜嬷嬷实在看不过眼,插了句嘴,“京中朱紫们自幼读书习字,都是爱雅之人。不但大宴斗文,平常小聚也是要做诗填词的。”
姜嬷嬷的脸顿时沉了沉,凝神瞥了眼夏暁,暗怪搭话的那位夫人没有眼色。
周斯年扶了扶额, 几不成闻地啧了一声,神采蓦地非常阴沉。
她没跟贵夫人打过交道,圈子里玩得哪一套她也不熟谙,有些不太想去。不过姜嬷嬷劝她去,夏暁一想也是,今后指不定要面对更大的场面,早些见地一下也好。
这么一添,有人就发起了:“不若叫我等也去旁观?届时也好叫我们给评判评判,不然这彩头要如何定?”
“侍墨,”坐下这么久,周斯年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去将我箱子里的檀香木盒取来。”
姜嬷嬷有些好笑:“主子您固然放心,您肤色都雅,这色彩衬你!”
她脸上讪讪的,扶了扶鬓角:“这倒是风趣呢!我们小处所就听听戏,还没这么高雅地玩过。”
世子爷非常懊丧, 幽幽地盯了夏暁好一会儿才木着脸出了屏风。
自都城政变夏暁失落,世子爷差未几又素了半年。
身边服侍的下人这般气势,即便不是嫡妻,怕也是个受宠的如夫人。
可见夏暁表示这般落落风雅,反倒本身落了个不会说话的印象,很有些悻悻然。
杨氏是凭眼力猜想夏暁身份上不得台面,这时候见着一副教养刻进骨子里模样的姜嬷嬷,倒有些思疑本身是不是看错。
生养双胞胎已一年多,身子早已规复了婀娜。此时腰是腰,臀是臀, 比之前更饱满诱人。夏暁掐着腰带, 外裳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爷不该去洗漱么?前院的洗尘宴就快开了,你不快些的话,要来人催的。”
夏暁这么一来就就做大夺了她的风头,杨氏心中就窝了火。毕竟若夏暁是个端庄夫人的气度,她或许能忍一时意气。可观着夏暁那疏松的举止,心想上不得台面的也敢这般招摇,心中不平才用心顶了一句。
“哎呀呀,过斗诗斗酒我怕是不可的,”方才给夏暁示过好的夫人清脆一笑,她说话利落,抚着嘴连连摆手道,“我此人啊,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如果一会儿诗词做不出来,可要丢人了!”
在坐的具是宜城的大户人家夫人,平常做客参宴,都会叫来戏台子助扫兴。见夏暁于戏曲上很有些不通的模样,还很惊奇:“听闻都城也非常流行听戏,不知都听得何种曲目?”
丫环送来戏册子,夫人们很谦让,叫夏暁来点。
姜嬷嬷此举真是非常用心了,晓得夏暁的身份难堪,特地找了持重又不撞正红的料子给夏暁备的号衣。她这般筹划,夏暁心中感激。
这么一打岔,呆滞的氛围又热切了起来。
递上来的戏册子,翻了几页,不大晓得唱的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