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现在偏就不看重我了!”顾明烟说着便哭了起来,趴在打扮台上竟似撒泼一样扭着身子。
周氏作为主母,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因为顾明烟是她陪嫁丫环生的,常日里更是视如己出的,是以顾明烟的性子,不但没有养出顾明珠那样的温婉气度,反倒更添了几分娇纵。
她肯把闺女送出去,天然是心疼顾明妧跟着她在外头,将来没有一个好的归宿。可现在顾翰清倒是要将顾明妧送去宫里的……周氏想到这里,心下略略感觉不是滋味。
……
周氏也是点到为止,只是端着茶盏笑笑。
周氏被这一打岔,也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只同方姨娘号召道:“你倒是过来看看,俊不俊?”
实在方姨娘另有没说的话压在喉咙里,当年周氏怀着大少爷顾明远之时,就已经将她抬作通房,当时候周氏尚未出产,她却也有了身孕,老太太怕周氏头一胎是女娃子,是以便赏了她一碗落胎药。
顾明妧听老太太如许说,这才站了起来,只是扫了一眼那盘子里的东西,也没遴选,不过就是拣了最边上的那一样,叮咛跟着本身的小丫环道:“我就要这个了,你帮我送归去,给春雨姐姐收好了,就说我中秋节要带的。”
“你有太太、老太太疼着,天然不缺甚么的,我这就是一个情意。”
“这是甚么话,太太如何能够看重一个外室的闺女却不看重你呢?”方姨娘自是护着本身闺女的。
顾明烟刚才来的时候,正巧在外头赶上了针线房的管事,那管事便同她说太太这边等不及二女人来,就先遣她走了之类的话。顾明烟好不轻易才欢畅些的小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委曲。
方姨娘瞧见她昨儿就是蹬鼻子上眼的,也没说甚么,明天一早存候返来又是一通的火气,便感觉有些奇特。她深居简出的,连顾明妧的面也没见到,只听院里的丫环们说长得都雅,毕竟如何,却一概不知。
方姨娘见她这般,忙四下里看了一眼,劝着她道:“你快别如许,让太太晓得了,又要说你不识大抵了,太太是最好面子不过的。”
顾明妧稍稍抬眸打量了周着一眼,确认本身只是回到了十年前,这里的人和事还跟畴昔的一模一样。
“年纪小如何懂疼人呢?怕本身还是个孩子, 就要当起别人的母亲,你那侄女想来也是个命苦的。”老太太向来刻薄慈爱,对小辈没有不心疼的。秦氏这侄女因自幼丧母, 倒是在顾家住过很多日子,老太太待她也是极好的。
正胡思乱想中,一行人已经到了顾老太太所住的延寿堂的门口,顾明妧没有进宫之前,有好几年,一向住在这延寿堂里。
这话本来是不错的,可听在周氏的耳中未免就感觉刺耳了一些,说的大房竟像是专生闺女一样的。
顾明烟却早早回了方姨娘的房里,正坐在嫁妆台宿世闷气。
但老太太天然是感觉女人越多越热烈的,只点头道:“是该如许,现在三丫头也在府上,更热烈了。”
两婆子会心,这还能有甚么事情,必然是为了新进府那位蜜斯的事情!
周氏说完,再细细打量顾明妧,才发明她身上穿的是绵绸料子的衣裳。约莫是因为她面貌出挑的原因,这淡薄的料子穿在她身上,竟也超脱清雅,瞧着当真像是一株盛开的丁香花一样,让人移不开眼,是以也就忽视了这便宜的衣服料子。
周氏平常为人刻薄体下,府上的主子们没有不念着她的好的,听到如许的动静,不免都为她鸣不平,但也只能背后里说几句,谁也不敢在明面上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