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 你好生歇着吧,我坐坐就走。”顾明珠在次间坐了下来,隔着软烟罗的纱帐, 她瞥见纪氏复又靠在了身后的宝蓝色缠枝花引枕上。
那夜御花圃太液池畔,他手持莲斑纹五彩琉璃杯靠在汉白玉阑干上,超脱的侧颜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笑道:“贵妃,父王垂老迈矣,你将来跟了孤如何?”
“表哥,太子殿下。”
顾明珠转头,就瞥见荣哥儿从门外一起跑来,他身量矮小,比门槛都高不了多少,跑得急了,小腿便被门槛给绊住了,一时进退维谷,顾明珠便走畴昔将他抱起来,小孩子只靠到她怀中,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固然晓得在顾明烟的内心,那寿安堂的老太太怎比得过面前兰芝玉树的李贇,但身为顾家女,她还是不得不劝了顾明烟一句。
纪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起那狗站着比荣哥儿还高一些,便更加感觉后怕,只又生出一身盗汗来。顾明珠倒是见过那条狗的,呆憨呆憨的,是西域使臣进贡之物,太后娘娘赐给了安国公府二房的二少爷周丞济,固然确切不咬人,但看着也实在让人惊骇。
顾明妧心下一动……如果周怡月这一次没有嫁给李睿,也没有将来的难产,太子妃另有其人,那么几年以后的李睿,约莫就不会走上那条路。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昂首看了周怡月一眼,那人却挑着眉梢,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表哥就要走了吗?”
“总有一天,你会是孤的女人。”
“长姐,吃了药病才会好起来。”纪秀彤还是劝她,纪氏却冷嘲笑道:“我如果当真能好起来,你又为甚么会在这里呢?”
李贇并没有皇子的架式,生来是一副清闲闲散的本性,倒是随和的很,只笑着道:“去外院找二表哥和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