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实在不明白我妈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甚么意义。只想着她和我爸结婚那么多年,就算没有我和许易,也终归是有豪情的吧!为甚么到最后竟能无情到这类境地,就算是我爸被烧成灰了,她也能想出是诈死这一说!
桌上除了整整齐齐的碗筷以外,还要有一柱暗香,两根白蜡。电灯是不能开的,人也不能太吵,屋里的大门也要留一道缝,不能关紧了。
但是我又能如何办?就算我情愿倒回十年前,把失落的许易换返来,老天爷也不成能帮我把这个欲望实现!
我以往是不信这些的,但本年大抵是因为老爸归天的原因,竟也能虔诚地在桌前叩了三个响头,只是那祈福的话却始终也说不出口。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邪门了,哪有个佛珠还能发光的?
我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听到她垂垂远去的感喟声,用力眨着些泛酸的眼眶,减轻了手上洗碗的力道。
“我传闻,你爸过世了啊?”
一觉睡来,太阳都快西斜了,我从速起来到那屋人的洗衣池边接了几捧水拍在脸上。心想只怕是看戏看多了,不然哪会做这些奇特的梦咧?
这两天乡里人都传得热火朝天的,说是老牛岭上有一户五代同堂的,曾孙子在内里混出息了,这回恰好又赶上老太爷八十大寿,特地到县城里请了梨园子返来,说要在家门口搭个台子唱上三天三夜,特地给老太爷贺寿。
我也乐得跟她们凑个数,恰好趁这个空儿回姥姥家。
听到我半天没吱声,我妈才昂首看了我一眼,模样有些愣征:“小容啊,你别多心,我没得别的意义。你终归是对你爸和许家人太不体味了,如果许易在的话,或许环境还能不一样些。”
倒回做寿那家人门前,便看到戏台子上的角儿们都已经上好了妆,道具也被摆到台上去了,紧接着‘锵锵锵’几声锣鼓响,一个身穿青衣的小生便走上了场。
我内心铬得慌,又不好拆穿她,只能强装着笑容伸了个懒腰朝她道:“姥啊,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我妈咧?”
这一夜,我没如何睡着觉。
我姥姥大抵是看我们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天然,便作势端了一盘菜出来道:“你们娘儿俩个还傻站在那边做么事呢?快过来帮我摆桌子,袓人们要等不及了咧!”
这一餐是在做寿那家人屋里吃的,那老太爷的孙子也极好客的。算是过得去的宴席摆了十几桌,连带我们这些外村来蹭戏看的,也有得吃。
我咧着嘴笑,在姥姥脸上清脆地亲了一口,向她包管道:“您放心,我过完初三必定就返来了。”
第042章看戏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即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下一秒便又猛地往前一凑,两片唇便一下贴在了我嘴上,然后用力撬开我的牙,舌头用力钻了出去。
仓猝穿好衣服跑出房间,赶到灶屋的时候,我姥姥已经把眼泪都擦干了,假装没事似的站在灶前望着我:“哎呦容娃儿啊,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咧,快归去再睡睡吧,天还早咧!”
“哎呦我说容娃儿啊,你自个儿的新衣裳自个儿不穿,这回给倩倩穿上,可要比你划一了咧!”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听到内里灶屋里俄然传来悄悄的响动,还偶尔有说话的声音。
腊月的风呼呼的吹着,打着旋儿从窗隙地缝里往进冒。蜡烛的光芒在暗淡的屋子里摇摆,人站在黑暗中偶尔往那桌子上瞟一眼,仿佛真能瞥见有些甚么东西在那跳动的亮光里走动。
不想我才洗完脸返来,竟发明倩倩不在位子上了。
往生钱一把又一把地在火盆里烧,纸灰明显被风吹得东飘西荡,但最后却总能不偏不倚地落在那盆子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