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苏祈过来,帐内当即有侍女揭帘而出,然后把我们请了出来。
从十五岁那年下山起,我跟在苏祈身边已经整整八年。这八年来,我助他行军兵戈,建功立业,从一个籍籍知名的江湖武夫,到名声赫赫的镇国大将军,从未要求他为我做过任何事,更别提这些年来夜夜同床共枕的恩典。
苏祈站在城楼上,将拳头捏得嘎吱响,正要命守在城墙上的兵士们尽力迎敌,却又接到火线来报,说本日上午在城外活动的那一小队梁军,就在刚才破了我军南边城门,现在正在城墙上里应外合,眼看就要往这边过来了。
我心下惊奇,苏祈固然嗜酒,但平时却很自律,行军之时向来是滴酒不沾。就算偶遇战事大捷,他也凡是都是适可而止,明天怎的会如此失态呢?
我从床上起家换好了衣服,正要往外走,却见苏祈俄然一把翻开营帐从内里走了出去。他的神采不太好,双拳紧攥,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苏祈黑着脸接下这道圣旨,点兵封将,亲身带队,往白沙河赶去。
但是动机一转,又感觉这些东西不是我本来就应当会的么?如若不然,这些年来我如何能帮苏祈窥得天机,又如何能助他一起长胜,成为镇国大将军!
我摩挲着这块玉佩在虎帐中等了一天,直到天气暗下来的时候,才看到火线滚滚而来一阵烟尘,接着便见苏祈带的人马护着一辆富丽的马车,参虎帐外缓缓而来。
在看到文昌公主的第一眼,我便晓得了苏祈昨夜剧变的启事。这个女人长得固然让我感觉有些面善,但也实在太标致了,标致得放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是一杯让人甘之如饴的毒酒,哪一个都逃不开被她勾引的宿命。
这天早晨,我一向在帐中比及深夜,才看到苏祈带着一股酒气行动盘跚地返来。
因为平时照顾他惯了,我还是压下心头疑虑,起家奉侍他喝了醒酒汤,又替他宽衣上床。
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往下看。
顾不很多想,我当即翻开营帐冲了出来,把方才从卦象上看出的局势跟苏祈说了一遍。
哪知本日我手才方才放到他裤腰上,他便俄然一甩手把我推了开来,然后瞪大眼睛望着我道:“你想做甚么?”
把这个女人早早送到梁王手里,苏祈不就没机遇再见到她了么?只要她不在苏祈身边,苏祈便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只爱我一个的。
公主金枝玉叶,我等天然要奉养全面。不但围在帐外巡查的兵士一队接着一队,就连营帐门口也守了几个拿刀的侍卫。
“卫王承诺了梁王的要求,要用文昌公主来和比年的供奉来换回败北的那十五座城池,真是奇耻大辱啊!”
我心中甚伤,却只抬眼惊奇地望着他:“将军,夜已经深了,你还不安息么?”
透露在氛围中的耳朵俄然被那股阴冷的气味包裹住,然后贴在我颈窝里含混地翻搅着,身材深处仿佛有一股熟谙的感受被唤醒,又感受像是心中先前一向空落落的那块处所俄然被填满了似的。我恍惚地感喟一声,便又沉沉地睡了畴昔。
我看了公主的营帐一眼,最后还是咬咬牙,翻身上马,跟在苏祈身后向城外奔去。
他本日凌晨不但不让我奉侍他换衣,乃至连洗漱的时候都不让我脱手,而是叫侯在内里的侍卫出去服侍。
再昂首往东一望,才发明天上已经乌云盖顶,压城而来,大有迫在眉睫之势。
我看到苏祈满脸不舍地从帐中退出来,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杀意。
真是天佑我也!
我心急如焚的侯在帐外,只等苏祈一声令下把公主送出宣城。不想一向在帐外比及近中午,还是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而此时火线探子却又俄然来报,说梁军来者人数浩繁,与圣旨上所写的迎亲步队大有出入,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