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些东西黄四姐儿给我的那几本书上都有写,这段时候我也当真看了些,现在再看张宝杉一做,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惊醒以后就看到张宝杉坐在那魂灯前,紧皱着眉头一脸严峻,道:“公然有人在搞鬼,我就说这魂如何走得这么邪乎。”
我惯常是看着家里的叔伯们用招魂幡来做道场招魂,倒是第一次看到用这两样东西的,因而就走畴昔细心瞧了瞧。
顷刻间,阴风四起,挂在门口的白花和院子里的那些白布条、黄幡都被吹得呼呼啦啦作响,而方志妈妈紧涩而飘忽的声音也在这时幽幽地响了起来。
方立旺是方志爸爸的大名。方志妈妈一向像如许吊着嗓子叫了三遍,院子里的风却俄然猛地转了个方向,就像是有人把吹得正猛的电电扇俄然转了个面似的。
方志妈妈面上虽有些难堪,但也只能听他的,忧心忡忡地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了,又和张宝杉两人合力把方志爸爸抬回了床上。
我在一旁细心看着,然后跟着他把灯端到房里,又到床边从方志爸爸右手食指上取了一滴血。那血也跟张宝杉的一样,融到灯油里就不见了踪迹,连一丝陈迹也没留下。
我一边想一边看着张宝杉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像黄四姐儿那天早晨给我的那种小木盒子,从内里取了两张符,又叫方志的妈妈从屋里端了一碗拌了黑狗血的糯米出来,然后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到了竹床前。
我看得一惊,不由得昂首向张宝杉问:“莫非真有魂灯这东西?”
我这一坐就不知不觉睡了畴昔,不晓得过了多久以后,俄然听到内里传来一阵铃声。
油灯点亮以后,我才借着亮光看清了这灯托的真脸孔。
我站在边上看了半晌,发明这图案有些眼熟,想了半天赋发明本来是在黄四姐儿给的那些书里见过,仿佛是叫甚么镇魂符。
那边张宝杉倒是不觉得然,熟门熟路地往手里的桃木剑上绑上一串款项,又把家伙事儿一样样从门口的大木箱子里翻出来放在供桌上,手脚看起来熟稔得很。
张宝杉正忙着从箱子里翻东西,只抽暇转头望了我一眼道:“哪有甚么现成的魂灯?只要作了法把人的魂引到灯芯里去了,才气叫真正的魂灯。”
没想到这小子还晓得这个?!
看到这里,我已经觉出不对来。刚才他们都没重视,可我明显看到院子内里那条红线的末端是动了一下的,只是在那风向一变以后,就又没了动静。
内里的铃声在这时俄然也变得更短促起来,一声一声像是在催命似的,听得我都有点神思恍忽起来。
听他这一说,我也立即跟着鼓起,感觉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刺激了,做羽士竟然另有两面派的。
张宝杉咒语念得越来越快,额头上的汗也越冒越多,直到把统统的镇魂符都贴在了方志爸爸身上以后,就又走到那魂灯前放了一滴血出来。
张宝杉却极其当真,一说完话以后就盘腿坐在供桌前的空中上,瞪眼望着那灯看,大有筹算在这里坐到天亮的架式。
方志妈妈也没搞明白究竟是如何回事,但是在看到张宝杉的眼色以后,就又照着刚才喊的话叫了三遍。
张宝杉先前还惊魂不决地擦着脑门上的汗,这下一听我的话,当即把惊奇的目光朝我转了过来,过了半晌才了然隧道:“是跟在你身边那一只出来了么?他发明了甚么?”
张宝杉这时大抵已经有些焦急了,手指夹起放在供招上的镇魂符就开端念咒,然后一张一张地往方志爸爸身上贴。
把镇魂符画好,张宝杉就拿去贴了一张在方志爸爸的床头上,又夹了一张在指尖放到嘴唇边,半闭着眼睛念了几句咒语,就谨慎翼翼地把符贴在了魂灯的灯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