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回想到畴前热烈一时的闵家,笑容有些不天然地僵在了脸上。又等了一会儿,门路还是水泄不通,梁晋良发起道,“算了,只要几步的路,我们走畴昔吧,何必窝在这里等?”他身材本来就高大,加上发福,车厢倒显得格外憋闷局促。
梁晋良亲身翻开车门请闵素筠和闵庭柯上车。闵素筠笑看了他几眼,“这可不知是从那里修来的福分,能让您的贵手奉侍一次,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梁册页笑着承诺了。
正在这时,一个端倪清秀的高瘦青年走了过来,有些不安地向闵素筠施礼,“大嫂。”
“胡说八道。”梁晋良瞪了她一眼,“甚么死呀活的,快坐好,别混闹。”
闵素筠道,“转头打包些书因爱吃的东西,免得被他晓得,又要好一阵闹,说我们出来用饭不带着他。”
闵庭柯被她说得脸红,“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大姐的记性倒好。”
梁晋良一听,神采也沉了下来,“这是甚么话?你这小我也是难服侍,我不来见你的弟弟,你说我端着身份难靠近,我放动手里的事情赶过来了,你又嫌东嫌西的。”
“我真是不明白,中国老一辈人闲了无事都去喝茶听戏,如何到了现在竟变成跳舞取乐了?”闵素筠悄悄感喟一声,“难怪书因常说我是过了时的古玩,实在不懂当下的年青人。”又问闵庭柯,“你在外洋也跳舞吗?”
闵素筠一把抢过他的书丢在一边,“这里光芒暗,你还要不要眼睛?”
闵素筠指着摆在客堂里的几筐蔬菜生果说道,“都是乡间带返来的,占处所不说,统共也不值几个钱,不拿又不好,倒显得我们忘了本,眼高于顶瞧不起人了。所幸还算新奇,是今儿凌晨刚摘的,你捡些过得去的给庭柯做菜。”
“有集会时偶尔会跳。”闵庭柯诚恳地答道,“不过我比较笨,舞步跳得极差,没人情愿做我的舞伴。”
闵庭柯出国前,战役饭店就已经名头清脆、门客如云,没想到过了四年,买卖仍旧火爆、人声鼎沸。还没到饭店地点的主街,车子就开不出来了。前面的车子一排排等着,路两侧卖花卖烟的小童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口中嚷着,“老总,买点儿东西吧,很实惠。”
闵素筠挑了挑眉头,“如何不早点打电话过来,我们也好筹办一下。”
闵素筠不但人返来了,还带了一堆新奇的蔬菜生果,“都是你姐夫那些乡间穷亲戚送的,估摸着实在没有拿脱手的好东西,只能拿些土特产撑面子了。”她是下午来的,闵庭柯正坐在客堂里看书。
闵素筠捧着闵庭柯的脸细心打量了一番,见他气色红润、双眸有神,非常欢畅地笑了起来,“这才是该有的模样。”恰好张嬷传闻她到了,赶着跑出来驱逐。闵素筠少不得又表扬了她几句,“到底是张嬷做事让人放心,把庭柯交给你,那是错不了的。”
闵素筠见他们衣衿脏兮兮的,被吵的心烦,皱着眉头绕开,等闵庭柯下车,仓猝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另有不甘心的小童追在前面,“太太,买束花吧!”
闵素筠哼了一声,“你倒和你父亲一个鼻孔出气。”
闵素筠却非常不测,站在一旁问,“你这个大忙人,平时下帖子请都请不动,今儿如何过来了?”
梁册页站在战役饭店的正门口,远远见到母亲和娘舅,几步走下了台阶,“妈!”又有些促狭难堪地看了闵庭柯一眼,“小……娘舅。”
即便再累,只要回到家喝了老婆亲手沏得热茶,他就会感觉统统的支出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