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曲逞奇俱是幻,咸渊定策总非常。
黄龙绕柱,彩凤飞檐。左金童手捧香盒,右玉女盘托明珠。盈耳笠歌,丹墀下一派 仙乐。满眸瑞霭,宝殿上万道祥光。九耀星官戴着冠,束着带,雍雍雅度。二十八宿戴 着盔,披着甲,凛冽威风。南天门下,四元帅东西列坐。玉虚殿中,十美女摆布排班。 李老君骑青牛远来朝觐,吕纯阳跨白鹤忙至三呼。另有巨灵神身若泰山,端秉金戈来直 殿。更有个老寿星头如柳斗,斜倚竹杖看朝仪。
钟馗等过了何如桥,进了枉死城,把门判官认的是钟馗,迎入鄷都城内,赶紧上森 罗殿。此时十殿阎君正都在一处集会公事,传闻钟馗到来,都下殿驱逐。钟馗上前施礼, 阎君笑道:“屈指一年,便已尽诛,尊神胜利之速也。”钟馗道:“托赖大王余威,又 借咸、富二神翼赞之功,小神何劳之有?”阎君让到殿上,交拜毕,咸、富二神参阎君。 此时相待也就分歧先前了,因而大排筵席,钟馗上坐,咸、富二神旁坐,十殿阎君主席 相陪。
猜想阴司也不消,转来山后作呆魔。
花拂帘拢午梦长,醒来提笔纪荒唐。
“玉帝诏曰:朕维两仪既判,三才始分,天得一而成阳,地得一而成阴,禀六合气 属五行。讵料民风各别,习染成性。兹者南瞻部洲大唐国天下,民气恶孽,尤其可悯, 或夸大而鲜实,或虚诈而不诚,或心胸俚吝,不顾子孙之败,或任情豪侈,不吝六合之 珍,或嗜酒而逃亡,或爱色以殒身。国法绳之而无据,因果报之而无凭。尔钟馗秉清刚 之德,存正大之气,不善厥续,确确其匪,可封为诩正除邪驱魔帝君。咸洲有孔孟之操, 建孙吴之略,可封为天枢文德翼圣真君。富曲擅吕布之勇,兼逢羿之能,可封为天枢武 德翼圣真君。呜呼,妖气既尽,仰太阳之普照,正气常伸,皆钟值之宏功。业既高于今 古,爵宜冠乎天人。钦此,谢恩。”
再表楞睁大王。自钟馗去后,他还尽管站着,忘了归去。地溜鬼等的心生机,定了 一计,冒充含混诚恳,畴昔禀道:“大王饿了,请回进膳罢。”楞睁大霸道:“那钟馗 再不来了么?”地溜鬼道:“不来了。”楞睁大王点点头,回身子要走,大蹧一步,道: “不好了,孤家跌下去了。”话犹未了,一声清脆,落入坑里。地溜鬼飞报与钟馗,钟 馗领兵看时,只见那楞睁大王在坑里边楞楞睁睁坐着。那地溜鬼逞他梭溜,拿了一杆枪 往下便刺。谁想楞睁大王他也有不睁时,竟将枪杆抓住一拉,将地溜鬼拉下土坑去。众 阴兵正欲救时,楞睁大王已是将地溜鬼坐在屁股底下压死了。钟馗大怒,令阴兵吃紧掩 土,不幸这楞睁大王楞睁了半世,至此了帐。恰是:
楞睁大王两眼大睁道:“交乜斜鬼出阵。”含混诚恳道:“他不知那边去了。”楞 睁大王叹道:“巧诈鬼与聪明鬼在此时,我嫌他不诚恳,现在把乜斜鬼又走了,这该怎 处?”睁了一会,少不得披盔贯甲,出来接战。这边富曲出马问道:“你就是楞睁大王 么?”本来这楞睁大王他有桩绝妙本领,任你骂他、唾他、打他、杀他,他老是瞪了一 双白眼,半声不出。富曲问之再三,并不答复,富曲舞刀砍来,他分毫不动。富曲大奇, 不知他是何伎俩,不敢脱手,只得收回刀来,勒马归营,报与钟值。钟馗道:“这又奇 了。”因而提着宝剑冲出阵来,试去砍他。他公然分毫不动,就泥塑木雕的普通。钟馗 想道:“此人必有异术,不成轻犯,且归去再处。”因而带转白泽,回到营中,对富曲 道:“我想此人,他的那身子与涎脸无异,定是个杀不了的;不然何故如许不怕刀剑? 必必要想个别例制他才好。”地溜鬼走上前来道:“小人去将他头上栽一尾大炮,扑灭 将他震死,如何?”钟馗道:“就如此去尝尝看。”这地溜鬼拿了一尾大炮,往他头上 去栽,他也只是不动。地溜鬼将炮扑灭,一声响就如山崩塌之状。看那楞睁大王,不但 未曾震死,益发成了个睁头了,更觉端方。咸渊道:“如许人,杀他也污了俺的项目。 只须将后身掘一深坑,我们临时回兵,留下地溜鬼看管。他见我们去了,他天然归去, 将他闪在坑中,活埋了就是了帐。”因而调派阴兵在他背后掘了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