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终一向耷拉着脑袋,瞧不出喜,见不着怒,脱手残杀之时,如同打扫擦灰般无动于衷。
盘蜒收摄心神,缓缓调息,方才与死灵扳谈,耗操心血极大,竟令他有些昏昏沉沉,俄然间,他胸口一疼,情急之下,朝前一滚,避开致命伤,转头一瞧,只见一透明人影逐步现形,满面鳞甲,金色双眸,口中吐信,恰是那蜥蜴精鲟鱼,它手中持匕首,恰是伤了盘蜒的兵刃。
豹足道:“我身在万仙门中,沉迷旧时神物宝贝,翻找古书,得知藏经道观中有一部分或漂流到岁皇群山中,便找上那位晓得诸般隐蔽的嘉麒兄弟,由他引我至此。谁知此地既有那神殿,又藏有疫魔,我....我好生懊悔....”
雨崖子苦笑道:“傻孩子,我们逃不掉啦。想不到我一身绝世神通,竟也丧命于屑小之手,知名之地。”她虽说的轻松,但毕竟从未面对这等绝境,心中彷徨无助,却不想向仇敌逞强罢了。
雨崖子死里逃生,自也欢乐,想起之前对盘蜒过分刻薄,心中有愧,但也拉不下脸来报歉,干脆假装不知,笑道:“盘蜒,你先前魂不守舍的,便是在想我那门工夫么?好徒儿,学的像模像样,你怎地不问问为师?我也好指导指导你。”
吕流馨羞怯一笑,暗想:“师父活力啦,盘蜒哥哥并无大错,她恰好对他如此峻厉。”殊不知雨崖子平生鲜有败绩,但一日以内,接连被仇敌毒计所伤,满腔怨怼,易于迁怒旁人,盘蜒只不过刚好撞了上来。
她神刃山庄一脉武学,属五行当中的“金、土”,仿四圣兽中的“龙、虎”,那天运掌剑与运势掌法底子事理一模一样,乃是借土中运势,调和龙虎,催动金铁破敌。盘蜒思路诡异偏旁,常常发前人所未想,现在以太乙幻灵神通,借这藏经道观遗地中浩大灵气,得土中运势,仿照雨崖子模样,竟变幻出她那石中剑来。
豹足叹了口气,盘蜒只觉数不尽的法门涌入脑中,弹指间便已深深记着,这垂死千年的万仙仙长就此魂飞魄散。
那道人曰:“我...我乃豹足,万仙遁天的神仙,不,不,我已然死了,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这十剑半数乃是幻影,但鲟鱼先被雨崖子斩头,方才又受了剑伤,功力大打扣头,如何能辩白得清?蓦地胸口、腹部接连中剑,饶是他鳞甲如铁,但也被一刺即破。盘蜒顺势击出幻灵掌力,正中鲟鱼天灵穴,鲟鱼迷含混糊,头晕目炫,心底惊骇万分,再也行动不得,只是大嚷道:“饶命,仙家饶命!我......我......再也....”
盘蜒身子摇摆,单膝跪地,脑中又发觉到那鲟鱼的死灵,那死灵痴聪慧呆,见了盘蜒也不知逃脱。
吕流馨惊呼道:“你...你是万鬼的怪物!盘蜒哥哥,你胸口....在流血!”
盘蜒又问道:“你身躯已被雨崖子毁了,既然同为万仙之人,你为何要杀她?”
鲟鱼冷哼一声,笑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你八成命都没了,迟早也是我腹中食品。”话音刚落,朝盘蜒直冲畴昔。
盘蜒问道:“那泰荣现在那边?你们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此剑仅是表面神似,剑上真气与雨崖子天差地远,但那幻灵真气此时牢不成破,雨崖子、鲟鱼也丢脸出不同来,鲟鱼曾被此剑斩头,重新得见,方寸大乱,这冲锋便有些踌躇不决。盘蜒悄悄一转,顷刻间剑光纷繁,十道银光击出,恰是万仙的“十层天阶”剑法,只见数尺以内灰尘飞扬,剑气喧动,如同铁网普通,鲟鱼大骇,匕首乱挥,又那里抵挡得住?
雨崖子心想:“这孩子何时学了我的暖石功?这工夫乃是我连络运势掌法与万仙门的仙家真气所创。啊,是了,他先前与那泰荣相斗之时,曾模糊使出我那‘运势掌法’来,又见我一番鏖战,竟然心有灵犀,自行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