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外头,顿时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味儿,张千峰心慌意乱,越墙而过,刹时怒发冲冠,眼睛充血,只见院子里头到处躺着死人,场面惨痛可怖,有几人兀自抽搐,但气味已绝,想来刚死不久,一半人半妖的女子站在天井当中,缓缓转过甚来,望向两人。
泰关别怒道:“我部下包涵,与你玩玩罢了,你可真给脸不要脸!”一回身,不知从那边钻出十多条蛇来,将她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各个儿张嘴撕咬,守势如滂湃大雨、麋集无绝,张千峰逐步减轻掌力,但怕伤及那些孩童,力道始终使不敷,而不知为何,泰关别也始终不消铺天盖地的断交伎俩。
就在这时,有一孩童蓦地爬起,手持匕首,朝泰关别背后捅去,嘴里怒喊道:“我为我爹爹报仇!”
张千峰见不远处趴着几个小童,身躯偶尔颤栗,料来并未死去,只不过装得昏倒罢了。再扫视一圈,终究看到庆牧纷与他儿子尸身,张千峰大吼一声,直朝泰关别冲去,一掌切向她咽喉,招式虽为近身搏击之术,但应用伏羲通天道心法,能力之强,不逊于他惊天动地的手腕。
泰关别手如毒蛇,稍一扭曲,反缠了上来,张千峰左手化拳,瞬息间连打数十招,泰关别格格一笑,挡下拳头,顺势一脚踢向张千峰腹部,却又被张千峰躲开。张千峰一变身法,闪闪动烁,已到了泰关别头顶,同时一抓而下,只要落在实处,定令仇敌脑袋着花。泰关别万料不到张千峰这般神出鬼没,尖叫一声,脑袋一侧,却也留下三道口儿,鲜血滴滴排泄。
泰关别看他一眼,幽幽叹道:“我们泰家是不做这等事的。”
她这掌法名曰“共工怒掌”,既有断山摧峰之力,又有浩大江水之强,乃是她护身的无上神功,盘蜒心中一惊,只觉在那边见到过这掌法,不及细思,立时也已太乙幻灵剑应对。
泰关别心想:“我怎地暗害你了?”一扭头,见山下冲出两人,恰是她在庙中赶上的万仙女子,她又听盘蜒低声说道:“本日之事,你不准对旁人提起!快走!”
在江上行了大半天,登岸以后,再问路前去金环西崇山,却也相距不远,又疾行数个时候,来到一山林之前,但见金樟绿柳,一排排侧立两旁,中间有一条小道,世人站在高处,遥遥可见一大户人家。
泰关别“咦”了一声,心想:“你吃了我,便差未几甚么都晓得了。”但此时不敢违背,老诚恳实答道:“叫做...共工怒掌。”
盘蜒思路混乱,浑沌一片,隐然间生出亲热之情,他在她肩上一拍,她穴道已解,但身子酸麻,内力弱弱,临时也没法再行作歹。泰关别不知所措,一时问不出话来。
她脸上变色,心想:“此人内力怎这般短长?我...我敌不过他,他不比万鬼那几个鬼首差了。”但转念一想:“此人是万仙门人,万仙中五个仙使满是老头,此人名不见经传,只怕是三板斧头,一时神勇。哼,说不得,唯有尽力以赴,逼他暴露马脚来。”
盘蜒哈哈笑道:“你不杀孩儿,我便感觉你有几分美意,动起手来,未免有一丝不忍。”
张千峰捏紧拳头,厉声道:“你....你是泰关别?你这女魔头,为何下....下这等狠手?”
泰关别双手摆布一分,收回数道指力,扑扑几声,将那几个活着的孩童点得晕了,如此也免得节外生枝。她凝睇盘蜒,顷刻之间,眼中紫烟好像火海,澎湃狠恶,她奸笑道:“待会儿我吞你脑筋时,可不会有涓滴不忍。”
她想到本身落入仇敌腹中的了局,当真肝肠寸断,比死去更加可怖,她已被盘蜒剑气层层围住,没法脱困,但这当口天然奋力求存,砰砰数掌,将盘蜒守势格开,掌变拳,拳再变掌,使出一招“不周山断”,霹雷隆一阵轰鸣,地上裂开一径长十丈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