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两边皆无担搁,当是那柳须老者早到少时,獠牙大将稍迟半晌。真是如此,东采英率军援助,助柳须迟延一会儿,等妖国到达,与郭军比武,再谋脱身,而此地如同迷宫普通,每一里皆稀有道山谷,稍一折转,立时踪迹难寻。妖兵与郭军前锋追兵定会相遇,两边不明战况,定会大打脱手。
盘蜒身在远处,站在山上,只觉这气象毫偶然义,真如同看着两队蚂蚁打斗普通。血深切雪,不复活动,尸首倒地,仍不过是一黑斑。若世上真有神魔,地点之处,只怕比盘蜒更加悠远,盘蜒尚且不觉怜悯,他们更是视而不见。
他与这冥坤过了几招,知仇敌确是尘寰罕见的劲敌,但他仍有绝学,也非对于不了,大喝一声,手掌红光翻滚,那长剑霍然起火,剑身变得血红,表层有火光活动。
盘蜒感到饥饿,他那食欲再度发作,不成按捺。
东采英大笑一声,仰天喊道:“为蛇伯报仇,为亲人报仇!”啸声如雷,世人皆听得清清楚楚,无不舍生忘死,士气暴涨,他们虽技艺陌生,但聚在一块儿,阵法有序,互补不敷,顿时化作灭亡的巨浪,将敌军淹没、搅碎。到此境地,群妖虽残暴莽撞,但也晓得惊骇,纠集残兵,往北撤去。东采英早有防备,命令包抄追逐。
过未几时,这些活生生的、如疯子般的、满心惊骇与勇气的兵士们,一个个儿也沦为悠远的、躁动的、陌生的小斑点、小蚂蚁,或是黑乎乎的江水,插手战团,搅乱局面。
郭甲士数占优,但众妖更加英勇,两边糊里胡涂,见敌方凶暴,寸步不让,雪地上无数斑点胶葛冲撞,有人倒地,有人惨死,有人一往无前,有人落败逃命。
于步甲叹了口气,心想:“师兄这真阳神剑红光如此素净,确比我更加精熟。此剑一出,胜负已分。”
公然两边杀在一块儿,阵形交叉,兵刃挥动,盘蜒模糊闻声喧闹的惨叫、骏马的嘶鸣、猛兽的吼怒,另有那战鼓的声响,但他立时想到:那不过是风雪中生出的幻听,相距里许,风声又大,他实在全听到错了。
他瞬息间稍有分神,那冥坤蓦地间身法诡异,似水如火,从召开元身边流过,顷刻点出指力,召开元闷哼一声,胸口破洞,一口鲜血喷出。那冥坤又拍出一掌,咔嚓几声,召开元肋骨断裂,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此昏死畴昔。
召开元心中有气,大声道:“我一时不慎,绊了一下,那里不成了?你莫要来烦我。”
有人在颤栗,那是热血作怪,还是心生怯意?他们想就此下山,猖獗殛毙吗?亦或当即干休,就这般悄悄的瞧着?
召开元道:“你说此人当世无敌?当真不将我万仙放在眼里了。且让我伶仃去会会他。”说罢跨步而出,弹指间便已入疆场。
召开元道:“你不上来,也难逃一死!”手臂一振,一道火光劈出,公然如燎原之火,阵容惊人,火焰化作圆弧,劈面焚来。
召开元长啸一声,拔出长剑,朝冥坤劈下。那冥坤怒道:“又是万仙的杂碎!”踢出一脚,一股劲风击出,召开元袖袍一拂,抵消仇敌内劲,足踏八卦,横剑斩出,冥坤见他剑刃极快,势大力沉,不敢怠慢,双掌箕张,朝前一托,内劲震惊,召开元只觉气血翻涌,站不住脚,踉踉跄跄,退开几步。
果不其然,郭军纷繁扭头,往回疾走。若盘蜒站在近处,必能瞧见他们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狼狈相,或是众妖追至,殛毙逃兵的惨状,但眼下只见斑点挪动,看不清他们惊惧的神情,听不见他们绝望的呼喊,盘蜒心中安静下来,他也晓得蛇伯众将士与他普通。
召开元、于步甲两人等了好久,见战况顺利,毫无显威风的机会,早已急不成耐,也曾多次向盘蜒请缨出战,但盘蜒好言相劝,始终不允。此时听闻此人竟击败过张千峰,反而倍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