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儿子返来?他还回得来么?”李二狗嘲笑道:“我但是听人说,你儿子三年没有音信,只怕早就死了。就算不死,那也必定是投奔了党项做了叛贼了!少啰嗦,从速把你孙女交出来!”
宋大娘的家住在城郊,院落的围墙半面倾圮,一扇木门残破不堪,内里的房屋更是残旧破败,明显是好久未经补葺。
白玉郎忍不住问道:“那小花的父母呢?他们人在那里?”
宋大娘脸上现出一丝赧然之色来,道:“不瞒公子说,我家老头子客岁刚过世,家里现在只要我跟小花两小我在,靠我养鸡和替人补缀弄些银钱度日,常日也少不了邻里布施,天然得省吃俭用些。这些东西都是拿来接待高朋的,我们只要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吃。”
白玉郎对宋大娘一家的遭受产生了怜悯。他悄悄拍了拍小花的脑袋,又向宋大娘问道:“你家中没有别的亲戚了么?”
白玉郎点了点头,看了看碗里的丸子,又看看瘦骨伶仃的小花,如有所思地将碗端起来,递到小花面前,道:“你拿去吃吧!”
不大一会儿,小花抱着一根板凳过来,请白玉郎坐下。宋大娘也端来了茶水和点心。茶水盛在一个大茶碗中,上面飘着几片绿油油的茶叶,暗香扑鼻,倒是白玉郎从未见过的一种青茶。至于点心,是一种青菜丸子,内里掺了一点儿白面和肉。
白玉郎俄然感觉心头一堵。小花的爹三年无音信,十有八九是战死疆场了。但是在宋大娘的心中却始终存着一个念想,那就是儿子终有一天会安然返来。
宋大娘虽不认得白玉郎,可见他一身绫罗,必定是来自富朱紫家。她恐怕自家贫苦,接待不周,乃至怠慢高朋,以是才有些游移。
白玉郎微微一笑,将丸子递给小花,小花眉开眼笑地将丸子往嘴里塞。
小花小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院子里一名五十多岁、略显佝偻的老妇人站在院中,粗布荆钗,满面沧桑。老妇人一边低着头翻检着从山里采摘来的野菜,一面不时抬昂首望望门外,一副非常焦急的模样。
宋大娘难堪隧道:“我家中的状况,管事应当也清楚,实在是没有甚么值钱的东西来抵地租了。”
宋大娘面露难色,道:“二狗管事,我儿参军从戎,至今没有音信。我家老头子也不在了,家中实在没有男丁耕作。本年收成又不好,耕地转不出去,荒了一年,实在是没有地租交啊!”
白玉郎道:“这对你们来讲是件功德,你如何没有带着小花一起去呢?”
宋大娘从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号召白玉郎进屋。刚一进屋,宋大娘就叮嘱小花去搬板凳,本身则去筹措茶水滴心。
“这我管不着,交不出租来,那就拿别的东西来顶!”名叫李二狗的管事冷眼看了看宋大娘,抠着鼻子冷哼。
“那我就打搅了。”白玉郎却不在乎这些,风雅地承诺了下来。
宋大娘仓促走出门,看到门外站了三名仆人模样的人。中间领头的人头戴狗皮小帽,尖嘴猴腮,看到宋大娘出来后,冷哼道:“拖拖沓拉的,行动真慢!废话未几说,从速把本年的地租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