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退入朔州城死守不出,可却为护送四州百姓先入谷中撤回雁门,只能于弃城不入,在陈家谷谷口死战不退。
那银甲小将终究杀至老将身边。
几声金鸣,火线辽军竟散开了一部分,远处峭壁边上搭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两位衣甲与其他辽军全然分歧的将领,此中之一大声喊道:
“愿随公子杀敌!救出杨将军!”
那老将年纪虽大,手上一把金刀却使得惊人,须发皆张,人如狂狮瞋目,浑身浴血,刀绽金光,周遭敌军触之非死即残,威猛之极。
但在此时,倒是被宋辽两军兵卒塞满,杀声震天,六合仿佛都已晦黯,山风吼怒如悲嚎,林鸟惊飞,走兽奔逃,金色的沙岸已经被染成赤色,那清澈的河道几已成了血河。
说罢抢先带着百余残兵吼怒而去。
杨业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恰是杨业。
银甲小将厉喝:“你说甚么!”
“观兵而知将,杨家将公然名不虚传,无敌将军无愧无敌之名……”
……
只是此时面对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两路雄师近二十万精锐,哪怕他仍有四万精兵,又仗阵势之利,也难以抵挡。
……
只要把住此地,当真是易守难攻,是以杨业才选了此地作为退路。
“死战不退”
一时候,两军如同两道血肉之墙重重撞在一起,一个接一个的残尸像是秋收的庄稼般倒下,万余残军,竟能与数倍于己的精锐辽军一时胶着。
杨业却只是面无神采,一抚染血长髯:“疆场争战,何惧存亡?死便死了,耶律休哥,休要多言,本日你我唯死战尔?”
环首四顾脸带笑意却目中隐含悲惨:“众儿郎,倒是本将无能,扳连了尔等……”
这个堡寨固然平时为两国共有,但在宋起意北伐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了堡中辽人,拿下了这堡寨,觉得来往驿哨之所,驻扎了数百步兵。
“我等性命本就为公子所救,愿为公子效死!”
积少成多,天长日久,他能省下很多源力,更何况兵甲就算了,马匹这类东西但是生灵,他就算源力再多也没法弄出来,只能渐渐汇集。
只是仇敌实在太多,如山如海普通,前扑后继,杀之不尽。
“铛铛铛!”
“要去!”
日前西路杨业部崛起雄师攻伐寰州,固然战局惨烈,却仍保持了个不堪不败之局,直至同后东路曹彬部再次被萧后击溃,退守歧沟关,耶律休哥分兵来围,情势再次急转直下。
真的是神兵,竟然有人能仰仗一人一剑,就杀得数百精锐辽军丢盔弃甲。
堡中残剩宋兵本已是强弩之末,目睹辽军在堡外搏斗布衣取乐,本已故意出城搏命拉几个垫背,却没想到竟然神兵天降。
“你怕是还不信,那你展开眼睛看看,你不怕死,你这些儿郎们可惧死乎?”
精力大振之下,近二百宋军直接杀出堡寨,表里夹攻,有人分担压力之下,花恺杀人杀得更是轻松。
百侠残兵奋声大喊,他们现在已经对这个虽长得如公子哥一样,实际倒是个盖世的杀神,有了比他本身都强百倍的信心,仿佛有他在,就能战无不堪一样。
当花恺赶到时,堡中只余不到二百之数的宋军,堡外堆积了很多流散至此的四州百姓,却被辽军搏斗取乐。
这一杀,就杀得天错地暗,不知几时。
“我等身后还稀有万百姓未曾撤入雁门关,如何能退?且为父本北汉降将,深受太宗天子知遇之恩,不得不报,何惜一死,只可惜了你等兄弟另有这数万同袍。杀!”
四个平银甲小将端倪间有些类似的军将,也齐齐站了出来,虽衣甲碎裂,浑身血污,乃至盔帽发髻都已散落,狼狈之极,但自有一股凛然难犯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