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看着天上,瞪着一双黑亮的圆眼,小嘴也张得圆溜溜。
周府。
老者走下车,才看得一眼,天已复亮。
……
他虽位尊望重,却也不过是一介清儒,仗着身材魁伟,年纪虽大,缚鸡之力还是有的,却也仅此罢了。
一个眉长数尺,一个白髯似虬。
花恺伸手一抚,七件玉器落于法案上,转头唤道:“还烦请凌兄与周兄将这七件玉器,按所定方位一一安设。”
遮挡车篷的帘布忽被一双小手拉开,探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
先前花恺早已和他们交代过,天然晓得该如何去做。
虬髯老道两眼一瞪:“这么说,江山社稷图真破了?”
就算晓得,他也不会有甚么惊骇,不然也就不会瞎折腾了。
二人拜别久,两道青烟飞射而至,在周府上空盘绕了几圈,忽地从中收回人声。
此时恰是花恺祭天,天机显化,移星换斗之际。
古绝老道点头:“虽未破,那一日却也不远了。”
老者点头道:“不必了。”
“吁――”
冰天雪地当中,却竟有一片片殿宇连缀,廊桥飞架,连接一座座雄峰。
小脑袋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小发髻,另有着圆圆的眼睛和小脸。
长眉老道沉声叹了一句,又决然道:“当年人皇以山川作骨,江河为络,九州化眼,亿万英魂血肉浇铸,方成此阵图,上应周天星斗,下承社稷黎庶。人道气运一日未绝,此阵便一日不破,不然那天庭诸神何故三千年谋算皆未逞功?现在虽人间晦黯,人道势微,却并未断绝,此事绝无能够。”
长眉老道两条长眉无风自扬:“如此说来,我昆仑又待如何?”
老者手抚长须,站立些时,淡淡说了句,便返身回转车中。
用清脆还带着奶气的声音嚷嚷着:“哎呀!夫子夫子,天变黑了!今儿这天如何黑这么快啊!”
白天突成黑夜,赶车的大汉拉停牛车,惊愣望天。
声音高高在上,震耳欲聋。
两人在一边争辩,须发最长的那古绝老道抬头不语,看了一会儿,抬起干枯如鸡爪的手,掐算了几下,双眼中一丝迷惑一闪而逝。
漫天风雪吼怒,这三人就仿佛三个雕像般,毫无所动。
“自人皇以江山社稷图封天绝地,三千年以降,莫说人间,便是天庭,也断了天途,再不见周天星宿,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