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已正色道。
为求一息残喘苟存,人间年年进贡天庭,大家膜拜神灵,容不得半点违逆不敬。
“花兄,小生刚从家中返回,听闻你要来闯这城隍庙,本想来劝止,却不想……”
难怪他感觉这个天下这么古怪。
这一场天人之祸,能够说没有赢家。
又以山川作骨,江河为络,亿万英魂血肉浇铸,九州化眼,上应周天星斗,下承社稷黎庶,炼江山社稷图,封天锁地,今先人间再无仙神影踪。
“传闻当年,天帝被乾皇以江山社稷图所伤,不得不退,眼看着乾皇封天绝地,但也并非毫无做为。”
三千年前,只是一个边界。
花恺眉头微皱,凌未已已先他发问:“花兄可曾传闻过,三千年前的天人之祸?”
人间有皇朝辖治九州大地。
“天”进不来,鬼出不去,人又有力管,怎能稳定?
他虽是妖,但多与人交好,并且这一场大祸,没有生灵能脱身于外,乃至能够说,最惨的,不是天人这两方“祸首”,而是被连累此中的万灵。
倒是一只大狐狸,落地一个翻滚,就变成了一个男人,恰是凌未已。
花恺不在乎地笑了笑:“多谢凌兄挂记了。”
但究竟,却仿佛并非如此。
“小生虽鄙人,可却虚活这很多年代,祖辈也有些遗泽,知到的也比平凡人多了些,这淄县城隍的来源跟脚,怕是不简朴。”
“‘祂们’仿佛在人间布下了甚么背工,想要腐蚀江山社稷大阵,重临人间。小生虽不知此中隐蔽,却晓得,此人间并非真的仙神绝迹。”
凌未已有点不测,不过也没卖关子,很快就道:“小生从祖上留下的文籍中看过,三千多年前,此人间却不是如现在这般……”
凌未已不等他发问,就倒了出来:“小生不知那淄县城隍,是不是真正的神灵仙官,却能必定二者间,必有联络。”
能够说,现在的人间大地,每一寸都是由人族鲜血灌溉的。
六合间人神共存。
花恺等他缓了缓,才问出心中疑问:“既然人间已封绝六合,那现在人间的仙神应当都是假的了,阿谁假城隍又能与‘祂们’有甚么干系?”
凌未已看到花恺安然无恙,较着松了口气。
其间不知多少人族先烈前赴后继,人皇也几经陨落更迭。
回到周府,拉来个主子问了几句,那小童仍在昏睡。
人间堕入长达万年之久的天人之祸。
天庭元气大伤,地府失序,而人族固然得以喘气,但支出的代价太大太大。
凌未已摇点头:“当年,六合虽绝,可‘天’并没有就此放弃。”
浅显百姓衣不蔽体,食不充饥,那是常态。
连人族修士都大多要被拉去充当“上天”夫役。
我上哪听去?别说三千年,离了这淄县,三天前的事小爷都没地听去。
是时,大地之上,蛮荒未褪,山海以内有妖魅,河岳当中有精怪,便是到处遍及的禽兽鳞虫,也能随时要了性命。
凌未已看出他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不由劝道:“花兄可莫要小瞧那城隍。”
花恺问道:“你如何来了?”
他们四周现在就有人在窥视。
也没有过量理睬,拉着凌未已在偏厅坐下,又持续刚才的话题。
仅仅如此,也不过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自有其道。
天帝的天。
花恺看他模样,心中微动:“凌兄有何指教?”
花恺眉头微扬:“哦?他莫不真是天上的神灵仙官不成?”
花恺不怕人,却怕费事。
这大世虽壮,却蒙着一层悲色。
又铸人皇金敕,诏告:天上地下,今先人间唯人,不进贡,不朝天,不敬神,天上地下,九州四海万灵,敢有犯人族一毫者,必穷千秋万世,诛尽戮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