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沈女人本日别的这支发钗可真是新奇。”柳如嫣走到了沈桐映面前,含笑道,“像是这么大个的红宝,去岁也只贵妃娘娘得了一颗,真是令旁人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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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到她一身朴实,有些不对劲,便拔了发上一朵珠花,放入她堆鸦似的髻间,道:“本日何故穿得如此素净?年青的女人家,还是要打扮打扮才好。”说罢,皇后又转头去望陆兆业,“太子,你瞧一瞧,本宫说的对不对?”
风俗性地,她便望向了那湖后园子里的一条小径。
“那就好。”沈皇后唇边笑意愈深。她又打量了一阵兰池,忽而摘下了髻上的凤簪,在兰池的发间比了比,道,“兰儿明天穿的这一身杏花色真是都雅,与这枚发簪也相衬。”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睡了一觉,沈兰池还不大有困意,是以便屏退了宫人,单独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窗外刚好有一汪静湖,倒映着天上疏星淡月。草荫里蝉鸣微响,如民气底事普通此起彼伏。
幸亏,陆兆业对沈家发难是在永嘉三年的岁尾;现下另有些光阴,统统尚来得及。
沈桐映在安国公府门口站定, 目光立即开端寻觅沈兰池的身影, 想要看看她本日是如何打扮。
沈皇后晓得,本日这宴席的配角是柳贵妃与二皇子,便没有发话,只是自顾自笑吟吟坐下了。她抬手,朝沈兰池的方向招了招,又对宫女道:“去请沈家大房的蜜斯过来。”
沈兰池晓得陆兆业还在看她,当即她便停了脚步,朝着山阴王家的次子陆敬桦笑了一笑。
静了一会儿,一道如寡淡冰泉的声音才在她耳边响起。
兰池正与母亲说着话,听到宫女传话,她心底有些不肯意,面上却笑容还是。应了声后,她跟着宫女款步走到了沈皇后身侧。
沈皇后意味深长的一番话,令沈桐映的眼亮了起来。待皇后拜别后,沈桐映迫不及待地重理妆容,携着宫女向御花圃去了。
入夜后,桐映与兰池在慈恩宫的偏殿里歇下了。兰池经常来慈恩宫里小住,是以这偏殿里备着她惯用的衣物床笫与熏香金饰,连服侍的宫人也都是眼熟的。
“兰儿倒是感觉……”沈兰池目光一转,取下头上的凤簪,转而递给了身边的沈桐映,“大堂姐耳上的这对南珠,才与姑姑的簪子比较登对。”说罢,她对桐映微一眨眼,笑问,“桐姐姐觉得如何?”
就在此时,沈桐映忽而想起本日沈兰池那身素净打扮来,顿时在内心痛斥了一声“美意机”。她本想拔下头上发簪,可又有些舍不得。想到常日娘娘、公主们也从不管沈家女人穿戴些甚么,且她一向都是这般穿戴,也未曾见过陛下、皇后责备,便大着胆量持续戴这越了矩的簪子。
柳家是二皇子陆子响的娘家,不管是在朝里还是朝外,都与沈家不对于。柳家、沈家这些年青的女人们,也常常在宴席上惹出事端来。
“兰儿,走了。再不上马车,便会错过了入宫的时候。”沈大夫人早就坐在马车上了,现在撩了帘子来催兰池。她催了两声,沈兰池却像脚底沾了胶似的,一动不动,视野紧紧粘在沈桐映的脸上。
不知睡了多久,她模糊感觉仿佛有人在拨弄她额前一缕发丝,撩得她额心痒痒的。未曾多想,她便伸手扣住那人的手腕,低声道:“陆麒阳,别闹。”
“……起吧。”陆兆业望着她发间的那朵珠花,声音淡淡。
说罢,沈皇后就将那凤簪插|入了兰池的发间。
陆兆业的面色微微一寒。
实在,陆兆业心底是一丝浅淡的骇怪的。沈家这个名义上的表妹,自小便爱缠着他,老是“兆业哥哥”、“兆业哥哥”的喊着,好让旁人明白,她是将来的太子妃。现在天她上前来,不称“兆业哥哥”,只称“太子殿下”,多少令陆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