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御花圃,兰池便在母切身边坐下,陆麒阳也回了火伴之间。那些陆氏后辈们,一瞧着沈兰池头顶的花,便莫名收回起哄的笑声来。好一阵啧啧喟叹,让不远处的陆兆业都蹙着眉,投去了微惑的目光。
听到陆麒阳的威胁,红袖的面色青了又白。
“说!”
也难为沈大夫人有此一想,毕竟沈兰池前脚刚去换衣服,陆子响后脚也出了御花圃,全然不顾本日这拂尘洗尘宴的配角是他,更有一群王谢闺秀等着与他说上几句话。
“罢了,起来吧。”兰池道,“别弄脏了衣物。”
“不准说!”
兰池一抬眸,便看到沈桐映的丫环红袖领着几个手捧衣物的宫婢站在不远处,面露惊色。
陆子响一贯如此,每逢柳贵妃透暴露要替他相看皇子妃的意义,陆子响便用甚么“避嫌”、“琐事繁忙”等借口回绝了,竟对柳贵妃相中的那些王谢闺秀们一点儿兴趣也无,仿佛这娶妻一事与他无关,只消柳贵妃出面便可。
陆子响与柳贵妃说完话,便回到一旁坐下。他单独斟了一杯酒,便从袖中取出甚么来,细心地看着,原是一方月红色的手帕,一角绣了个小小“兰”字。
一想到这儿媳的事儿,柳贵妃便有些妒忌起沈皇厥后了。
柳如嫣几时要订婚了?真是张嘴就瞎扯。
恐怕在外盘桓的沈桐映听不见,沈兰池还特地吸了口气,中气实足地又补着喊了一句话:“娘!你就不要拆散兰儿与世子爷了!!兰儿与世子爷是至心相爱的!!”
那头的沈桐映沉着脸,死死地盯着沈兰池瞧,似要从她脸上挖出个洞来。红袖垂着脑袋,一副蔫巴巴的模样儿,不幸巴巴地站在沈桐映身后。
本日,唯有同赴宫宴的沈桐映穿了这般色彩的衣裙。
红袖向两人存候后,便开端不安地摆布张望着,仿佛是在寻着谁的人影。不等她找到想找的人,陆麒阳的身影便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世上哪有甚么“一双人”的功德?真真是个傻丫头。
“兰儿,这花……”沈大夫人问道。
顿了顿,陆麒阳又道:“谁都不准说,连你家大蜜斯也不成。”
“子响,不去与如嫣表妹多说几句?”想到此处,柳贵妃便对陆子响说,“你二人不常见,别疏淡了干系。”
固然,在此处与她密切相处的人并非是陆子响,而是陆麒阳,不过这也算是勉强顺了沈桐映的意义。想必在红袖归去以后,满宫廷都会传起她与陆麒阳的流言来吧。
兰池让红雀带路,本身带着两个丫头跟在背面。
此言一出,红袖与陆麒阳皆是懵了一下。
说罢,他回身拜别。
“何事如此热烈?”连沈皇后都猎奇问道。
“不准说!”
御花圃的另一侧,柳贵妃正与几名令媛细心说着话。柳贵妃娇媚可儿,且擅乐律,极是得宠;虽已是三十好几的年事了,在陛上面前却还是有着小女儿的娇娇。与那几位令媛坐在一起时,在容色上也不输几分。
她心道一句:公然来了。
彼时,不利的还是她红袖。
终究,陆麒阳逞强了。
“这花……”可兰池却没让她的娘亲舒心太久。她面浮羞红,作出一副少见的小女儿娇态来,声音羞怯道,“乃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送给兰儿的。畴前兰儿一向感觉,这不过是兰儿一厢甘心的相思罢了。本日方知,本来世子爷与兰儿是情意相通的。”
那几名手捧衣物的宫女闻言,面色一白,立即跪下请罪。“请沈蜜斯恕罪,婢等只是中道被坤福宫的刘公公唤去了……”为首的宫女将头磕落在地,声音里极是严峻。
沈兰池的话,惊得沈大夫人面色一改。
这宫宴安然无事地落了幕,未曾惹出甚么乱子来。待兰池回了安国公府,方憩息了一小阵子,母亲沈大夫人的丫环红雀便来兰池房中请她,说是沈大夫人有甚么事儿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