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院东暖阁内,容景为云浅月拔出箭雨,包扎伤口,始终一言不发。
云浅月看向窗外,见是两道熟谙的声音,青裳赶紧起家迎了出去。
凌莲和伊雪一向站在门口,感受屋内气压如高山压顶,她们见过景世子对蜜斯发怒的时候,但向来未曾见过他这等无声的怒意,比他真正地低吼,发怒,辩论,更加令人胆怯。见容景去了书房,二人对看一眼,齐齐进了屋。
即位大典中的变故,不过是小小插曲,百姓们得知的只是景世子妃为救新皇受伤。
“又如何不是率性?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他就轻生?如果万一她不脱手相救,他的命就没了,如何对得起先皇的培养?”德亲王心中仍然不平静。
夜天逸语气微沉,“他不是率性。”
青裳见她对峙,只能同意,打来水,帮云浅月解开绢布,极深的伤口触目惊心,她抽了一口气,心疼隧道:“怪不得世子怒呢,您如许的伤口,如果再偏一些,您这条胳膊就废了。奴婢看了都受不住,更何况世子了。”
云暮寒走上前来,看了一眼云浅月的胳膊,“当时她用了非常的力道,即便三箭破成九箭,分了一些力道,但还是凌厉,你的伤口要好好养月余才气好。”
云浅月还是摇点头,“我坐半晌。”
云浅月抿了抿唇,半晌后道:“既然如此享福,就别用药吊着命了,多活一日,不过是多受一日罪罢了,让他去了吧!”
夜天逸不说话。
夜轻染正了神采,看着他道:“我们都姓夜,生错了姓氏罢了,若不姓夜,一定不得她眷顾。她从出世,便将我们判出结局。”
夜天逸沉默半晌,沉声问,“你当时没想过父皇传给你的天圣江山?”
书房内仍然没答话。
饭后,青裳轻声道:“您再睡一会儿吧!”
青裳端着空碗走了下去。
青裳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帮忙云浅月洗濯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
云浅月对凌莲道:“你出去见哥哥,奉告他,我没事儿,让他不必挂记。”
包扎好以后,青裳一身是汗,她站在床前,见云浅月除了脸白些,不见任何痛色,不由得心折,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轻声道:“饭菜一向热着呢,奴婢给您端来?”
“何况,果然她不救我,让我死了的话,便是因她而死,因她一句话而死。那等景象下,她会记着我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今后看到箭,看到刀剑,看到鲜血,看到别人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我。即便她不想想起我,天圣史官和天下人也会帮她想着我。”夜轻染说到这里,笑意涣散,“那也值了!”
云浅月看着她,“本日的刺杀是你安插的?”
夜天逸沉默。
云浅月咬着唇瓣,忍着疼,问道:“容景呢?”
这时,内里传来文莱的声音,“王爷,夜小郡主来了。”
夜天逸不答话。
未几时,文莱又走了返来,轻声道:“德亲王想见见皇上。”
德亲王感喟一声,不再多说,如此这个境地,多说无益,他转了话题问道:“是否彻查刺杀之事?”
“她不是贞婧皇后,容景也不是当年的荣王。”夜天逸道。
“没事儿。”云浅月道。
凌莲轻声道:“青裳说得有理,蜜斯,您快好起来。等景世子再进屋的时候,您对他软了口气,哄两声,将您的恶棍劲拿出来,他指定就不气了呢!”
“你再这里好都雅着你哥哥吧!稍后砚墨端来药,让他将药好好喝了。”德亲王叮嘱了一句,见夜轻暖点头,他也跟着夜天逸出了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