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远,抚着下颔一笑:“就弹一首《浔阳月夜》吧。”
晏归澜一手握住琵琶,一手搭在她肩上,他冲她耳背呵了口气,闲闲笑道:“躲啊,你如何不躲了?”
她脑筋里本来还惦记取荷包的事呢,给这么一搅和也临时忘了,开端履行对晏归澜的能避则避战略,不管是敬酒还是说话都成心避开他,偶然候宁肯绕路也毫不从他身边走。
沈嘉鱼客气完,下认识地在厅里扫了一圈,见很多客人身边都有碧眼金发胡姬佐酒,就连晏家家主的身边也不例外,她内心先替小郑氏膈应了会儿,又鬼使神差地瞄到了晏归澜那边,他身边却空空荡荡的。
她脸一黑,他笑意却更加别有深意,含情的眼乃至扫过她柔滑的右边脸颊――恰是他昨日亲吻过的处所。她从昨日到现在一向成心躲着他,冷淡他,他怎能瞧不出来?但他要她晓得,她避无可避。
她这回总算肯定晏归澜对她有些不一样的心机了,只是这心机另有待商讨,或许是毓秀王谢的世家女见多了,对她如许的觉着新奇希奇,她口花花调戏人的时候还图个新奇呢,或许是当初他是被她调戏成了,内心不痛快,想上赶着找回场子来,这也不无能够,他当初说的那句‘来日方长’但是让她影象深切。
沈嘉鱼忿忿地借着一盘鱼脍挡住脸,用食指冲他扒下眼皮,龇牙咧嘴地做了个狰狞鬼脸。晏归澜差点发笑,瞧她真的恼了,这才收回视野不再逗她。
晏归澜渐渐地眯起眼,正想着如何折腾这小家伙,晏隐忽对着小郑氏:“听闻你这外甥女擅琵琶?”
他垂了垂眉眼,想到方才沈嘉鱼眉间的淡淡愁绪,转头叮咛门下:“去查查沈家比来出了甚么事。”能让沈嘉鱼担忧的,拢共也就那么几小我。
不料门下竟直策应对了:“若郎君问的是朝堂上的事,倒还真有一桩,且跟我们家事另有些联络。”
晏归澜跟满身都长着眼睛似的,竟然刹时瞧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沈嘉鱼莫名心惊地低下头,他却勾起唇角,更加猖獗地看着她,直看的她浑身不安闲。
兄弟俩惯常不睦,旁人倒是习觉得常,未曾生疑,眼看着晏归澜就要带她起家取琵琶,沈嘉鱼忙摆手道:“派个下人带我取就成,不劳烦世子了。”
她完整没往晏归澜能够真喜好她这个能够上想,毕竟两人颠末当初的难堪以后,时隔一年才再见,再说世家和庶族之间壁垒清楚,他又是宗家嫡长,手握重权,乃至可与宗室分庭抗礼,前程无量,大把的公主宗亲或是世家嫡女都排着队想嫁给他,如何轮都轮不到她呀。
晏归澜想过沈嘉鱼会勃然大怒,会惶恐垂泪,乃至另有小小的能够会欲拒还迎,暗喜在心,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地直接跑了。一边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男人,一边被亲一下却仿佛炸了毛似的,真不知他脸皮是厚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