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也不拘束，他一样也不喜好那么多端方，顺势站了起来，咧嘴对着嵇先生笑着，暴露两颗小小的虎牙。
兰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霍长歌略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腮帮子，年青的脸上漾起暖和的笑容。
“再有一个多时候就要放饭了。”
是季覃。
他恶狠狠地转头，冲动手底下的一帮主子吼怒道。
那人不幸兮兮的伸直在地上，捂着肚子，像是被揍得很惨。
“前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姜先生之侄姜正阳与我同负纨绔之名，我考上了，姜正阳却落榜，姜先生便觉不公。”
嗯，真好吃。
不但单只是四书五经，另有其他的策论诗赋、条记摘录。
对此，霍长歌很忧桑，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口兰芷做的玫瑰酥酪。
霍长歌跟着出来，略略一扫只感觉嵇先生这书斋实在简朴，但是简朴当中却又透着几分不凡。
外头春光甚好，三月里的南风非常恼人，吹在人身上带着点儿沁鼻的花香竹香，就连无聊至极的誊抄也显得不那么无聊了。
遂低头，奋笔疾书。
另有……一碟醋黄瓜和一碟花生米？
就在那人冲着霍长歌求救的时候，霍长歌也是认清了对方。
霍长歌回想起书院的餐点，肚子有点饿了。
可嵇先生却昂首望了望太阳的位置，幽幽吐出一句。
忽而，地上那人侧过甚，瞧见了站在那边的霍长歌，猛地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冲着霍长歌叫道。
“吝啬。”
霍长歌正盯着那颗枇杷树深思，回想着枇杷是几月成熟的, 前头的嵇先生已经停下脚步叫了他的名字。
另有便是，兰芷喜好读书。
“明日便是院中一月一度的大考了，你如许的字，怕是要给先生丢人了。”
霍长歌勾勾唇角，跟在姜先生的身后走出了长廊，穿过后堂, 踩着青石铺成的巷子徐行半晌, 就到了一处书斋。
霍长歌说到这里，自傲的挺起了胸膛，一双灿烂的眸子中如落了揉碎的星光。
“请便。”
嵇先生说着，抬头饮尽了口中的酒。
但是，嵇先生却只扫他一眼，啧啧道。
比如说，嵇先生不喜好书童，常常读誊写字乃至教书是都要仙颜侍女在旁奉茶磨墨，称之为红袖添香。
霍长歌摇了摇脑袋。
“长歌多谢嵇先生信我、护我，嵇先生待长歌如伯乐之于良驹，长歌自当报于先生。”
本来置于大堂最中间的那副贤人像被换成了一副春夜宴桃李园图，而案上那些贡品、香案也换成了酒器……
“姜先生只知我纨绔之名，不知长歌之才，才会如此。”
虽常被人背后指导，说他是好色无状，将女子带入读书圣地，的确有辱斯文。
说到这里，霍长歌深深一揖。
为首的少年侧头，望向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霍长歌，手中的扇子一展，笑对劲味不明。
他对姓姜的都没甚么好印象。
书斋被翠竹环抱, 外有一小亭，亭前有一株枇杷树亭亭如盖，又有假山流水，甚是风雅。
他走出嵇先生的书斋，穿过青石巷子的时候，忽听得埋没处有动静。
“先生有何叮咛？”
她哭笑不得，望着大快朵颐的霍长歌感喟。
霍长歌见嵇先生似是等着他解释，便道。
霍长歌拾衣而跪，奉了酒，看着嵇先生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立即叩首。
月余相处下来，霍长歌熟知嵇先生偶然的怪诞举止。
霍长歌上前倒了杯酒，闻到了那淳纯的酒香，便晓得是上好的神仙醉，一坛子论黄金算的那种。
“霍长歌，帮我！”
“愣着干甚么？给我持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