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事,宁儿须向母妃禀明――”搁下茶盏时,宁然猝然抬眸,目不交睫地看着母妃,“祁王拉伙让我参与刺杀太子一事时,曾悄悄奉告我――他说现在的太子并没有资格坐在东宫储君的位置上,因为太子并非当年失落的皇长兄李珩!”
宁然说得轻巧,就像是这些事并未产生在她身上,但是,蓥娘却听得悚然动容,得知炽郎竟然还让人对她的女儿下毒,连快意宫的人都能着了道的毒,何其凶恶!
檀香桌案上,熏香袅袅,蓥娘一面体贴肠问,一面持起夹子夹了炭火,亲身给女儿烫上一壶茶,斟入玉盏,递畴昔,让阿宁先暖暖身子。
她清算了一下发饰,疾步走出内厢,翻开幔帐迎向殿门时,回声道:“出去吧。”
“内里雪下得这么大,天又这么冷,你可晓得为娘有多担忧?”
“祁王让你去行刺太子?!”蓥娘一听就明白了:炽郎这回是拿李玑作为棋子,幕后派人鼓动把持他亲身使出险招,来刺杀太子,还让阿宁打头阵,公然是借刀杀人!
“可爱!”
“主子这就去办!”
内侍宦一怔,“公主昨夜带去的人呢?”
“如此甚好。”蓥娘留步于此人面前,低头看他,――快意宫的内侍宦,特别是她亲身物色、用心种植的主子,都是忠心不二的得力帮手,也都是谨慎惯了的,恪守本分,常日里不该说的半句都不会外泄,做事也敏捷,深得主子重用。
“娘娘可另有其他的事,要让主子去办?”跟在主子的身边、光阴久了,即便有的时候主子不说话,但只要一个眼神,当主子的就能明白主子的意义,――现在,贵妃娘娘低头紧盯着他,他就晓得娘娘另有事要叮咛他。
蓥娘暗自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要事交给此人去办:“本日宫中设席一事,你就不必盯了,东宫自会有人出面迎候几位皇子定时参与宫宴。本宫要你马上换装出宫,告诉长安几家茶馆酒坊另有怡红院内我们的眼耳目手,让他们速速去寻阿宁的下落。”
炽郎可爱!昨日委实不该任由他拨乱了她的表情,乃至利诱了她!
“还好你没事……”诊了诊阿宁的脉象,蓥娘放下心来:脉象安稳,当无大碍。
所幸阿宁安然返来了,想不到竟是太子救了阿宁。而炽郎当真是恨极了她,到处都在算计阿宁,就因为阿宁是她的女儿?可、可阿宁也是他……
嘎吱――
母妃的手,轻抚在她肩头,为她弹去肩上沾的雪花,将暖炉靠近些,摈除湿冷之气,让她脸上稍稍规复点赤色。
蓥娘一怔,觉着阿宁的反应有些非常,忙斥退了前来奉茶的宫人,亲身将殿门关上,徐行走到女儿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定睛细看:阿宁神采虽不大好,但看起来仿佛并未受伤,袖口的血渍应是从别处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