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雨声,匡宗讶然举步而出,世人因而纷繁走到殿外,翘首望去,宫城上空公然挂出一道彩虹。
一名倾世美人霓裳翩翩,笑盈盈的从花间款步走来,双眸剪剪,粉颊嫣红,风中扬起胡蝶彩袖,娉婷婀娜,顶风展颜,好似暖雨晨风初破冻、柳眼眉腮已觉春情动!
眉宇浮暴戾之气,匡宗瞋目圆睁,瞪着那颗首级,心中肝火仍未消停。
龙颜大怒,大家自危,戚中元却俄然昂首,朗声道:“启禀圣上,末将砍下逆贼头颅时,暴雨倏停,天空放晴,宫城上空呈现了一道彩虹!”
“娘娘?”耳旁听得喃喃之语,沲岚抬眼偷瞄,吃惊地发觉:娘娘竟然在笑?!
大殿里鸦雀无声。
“他说丁小郎是不是宁然公主射中必定的夫君,也得看老天爷的意义!”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蛮玄子一根刁舌更加世故了,并未把话说死,还给本身留了余地,――沲岚摇一点头,只觉小人难缠!摆在娘娘面前的,又是宁然公主的毕生大事,恰好,“丁小郎”这一介布衣,不得娘娘爱好,这桩婚事,虽是宁然亲口恳求来的,却并非是娘娘乐意看到的。
俄顷,便听得外头“喀嚓”一声,凄厉哭号戛但是止,又有短促的脚步声奔来,戚中元手中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大步进殿,将鄂亲王的那颗脑袋,呈给暴君过目。
沲岚惶惑低下头去,一边儿硬着头皮挨骂,一边儿暗自感喟:小主子滑头如狐,那里是她能看得住的?连小欣那丫头都经常被小主子忽悠得团团转。全部快意宫,也只要娘娘能稍稍管住宁然公主。
“当初林昊然来长安迎娶阿宁,这小人也死力拉拢过,清楚有逆贼翅膀怀疑,莫非圣上内心就没有落下涓滴芥蒂?没有以此来思疑这小人用心叵测?”
光彩幽碧的一支洞箫,脱手滑落,坠在地上收回清脆声响,突破了快意宫南殿――养神殿的喧闹氛围,贵妃蓥娘坐于香妃椅上,倒是满面震惊之色,高盘的发髻上那支金步摇簌簌颤栗,她犹不敢置信地颤声问:“圣上……承诺了?”
“冥冥当中自有天意……”蓥娘沉吟着,接回那支洞箫,以指尖悄悄抚摩着,想起快意宫的探子从万籁村那边带回的动静,一面担忧着影子透露以后的处境,一面测度着李炽逃离万籁村后的下一步行动。
啪嗒!
“好、好极!”柳眉倒竖,蓥娘动了真火,咬牙发笑,“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讲的?倒置吵嘴,真是恬不知耻!”
砰!击掌拍案,蓥娘又急又气,发髻上钗环叮叮作响,银牙一挫,竟冲着亲信亲信责莫非:“让你看住小主子,切莫让她私行跑去西内嬉馆,你倒好,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又让她闯出这等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