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还愣着,羿天已绕过他,举步就往石阶上走,在王府门人呵喝一声、提着棍棒急来摈除时,一道劲风飒然掠过,冲过来拦路的门人及其他仆人只觉面前浮光掠影般的一个晃闪,而后便如腾云驾雾,整小我刹时飞到了半空。
“这是在做甚么?”石中徕站在那小子身后,惊奇地看着王府仆人门里门外、跑进跑出地搬运物件,前门石阶上是一派繁忙气象,——夜都深了,亲王府里头莫不是出啥事了?
羿天不作任何解释,独自跳上马车,直奔王府前门去。石中徕急着想跟上去,却被车夫一把拽住:“大爷,您还没付车钱呢!”
“这位小哥,王爷可在府中?”羿天顿足在石阶前,留意了一下:这些仆人从板车上卸载下来的物件,半旧不新,铁定不是方才采办来的新物件,老物件运出去再搬返来,只要一种状况能够解释,那就是鄂亲王府的人、包含妇孺老幼一大师子,前几日曾照顾行囊金饰、卷铺盖仓促离府,仿佛要出远门,不知为何却又仓促返来了,还将带走的东西一道运回府上。
“若非如此,我怎受得起世子谬赞?”羿天不紧不慢地这一答,倒是让李戬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可算反应过来:这少年把“狂徒”二字当作了他对他的谬赞?!
一听这话,石中徕可不乐意了:没见过这么放肆无礼的人,最起码也得是直言谢客么,如何就句句带刺儿了,听来让民气里憋火!
羿天语气固然平和,但那仆人仅仅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感受心神被摄夺了一半,连回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就一溜烟儿跑进门去禀告小王爷:门外有人找他。
无法,只得掏钱帮那小子结清了帐,石中徕赶快追上去,追到鄂亲王府的大门前,只见门前几级石阶上,七八个青衣小帽的仆人正从一旁停的几辆板车上,卸载一箱箱的贵重物品,里头竟另有些衣箱子,乃至连妇人所用的器皿都有,十足被卸下板车,或扛或抬地搬进门去。
“丁小郎?”仆人更加含混:谁呀?入夜还来谒见世子,莫非有急事?却怎的连名刺都没有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