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炽也一样,时不时张望窗外,仿佛也在等候着甚么,知名氏在一旁道:“快了!入夜之前,我们的人定会传回动静。”
村道不远处,绿油油的良田美景当中,很多“村民”绾着裤腿、背了锄头往回走,分开田间地头,三三两两坐到村道边几块石头上,磕巴几粒炒豆儿、咂摸几口烧刀子,看似闲极无聊地围拢着喝小酒、侃大山,两眼却老往村道口瞄来瞄去,一个个都有些心神不宁。
丁小郎是不是在虚张阵容,入夜之前,自有分晓。
“丁小郎”其人,就好似一个谜团,有些奥秘,令人不知不觉被他吸引的同时,也逐步沉湎下去,乃至没法自拔!
夹住尾巴的狼,乖顺地趴在他身边,享用着仆人的爱抚,舒畅地眯起了眼。
阿谁曾与他结大了梁子的人、也曾是他棋逢敌手的平生劲敌――鞫容!
好像水池里安闲游着的鱼儿,不谨慎咬到了鱼钩上的饵料,被鱼钩挂住,想吐又吐不出来,眼看着鱼钩上的垂钓线逐步收紧,鱼儿即将被钓出水面……
从水榭“竹幽阁”里走出,已是未时,那些乔装为村民、白日还得下地干农活的杀手死士,并未将羿天押回地下樊笼,反而另寻了一间屋子将人软禁起来,严加看管。
“卑职不知。”
茶盏里的水满了出去,知名氏手底下一抖,把持不住,竟将满壶热水倾洒到地上,他仓猝俯身去擦,低着头不敢看公子的眼神,只在内心犯嘀咕:那小子的眼神像公子?这如何能够!公子莫不是气胡涂了?
水榭幽阁当中静悄悄的。
未时以后――
“费事找上门,他们都在等――”等着一个切当的动静!
哗啦!
鱼儿分开了水,焉能活命?
“知名,你晓得那小子分开其间之前,冲本公子做了甚么吗?”
顿了顿,他低头看着趴在公子足旁的那头狼,俄然感觉“丁小郎”的眼神,偶然候像极了一头战狼,机灵、灵敏,洞察力极强,行动时技艺敏捷迅猛,有勇往直前的毅力和韧劲,眼眸里焰芒狂烈时,吞天噬地般的狂野,带了实足十的征服欲,竟让身为男人的他,也感觉这少年极具魅力!
“兵不厌诈!”
知名氏一怔,细心回想一番,神情里透出几分费解之色:“卑职看不透他!此人能一招取林昊然的性命,面对公子麾下死士时,却又毫不抵当、束手就擒!真是个怪人……”
李炽低头,看趴在地上的那头狼,蓦地想起九年前,自个在万籁村里驯养的阿谁狼孩――
李炽咬牙切齿,一把揪起狼毛,揪得那头狼“嗷”地哀嚎了一声。
公子突如其来的一问,令知名氏张口结舌了半晌,愣是没猜到那小子还对公子做了些甚么。
“他在冲我笑!”
“你感觉呢?”李炽俄然看向随身侍从。
“我们这位客人的心智,非同普通哪……”
既来之则安之,――他非常沉着、而又非常顺服的表示,反而令仆人家心生不安。
泡茶的手势一僵,知名氏神采一呆,不知该如何应对。
“冲、冲您笑?”
李炽也感觉奇特:一小我身上怎会有如此多面的脾气,每一面都有棱有角、折射出各色夺目光点。与这少年打仗越深,越是被其吸引,挪不开视野。
此时现在,李炽满脑筋想的都是这少年,一想到此人被死士押着走出“竹幽阁”时,还回眸冲他笑了一笑,李炽的右眼皮就直跳,只觉这少年回眸的一笑,不是勾人魂儿,而是让他惊了魂儿!
“丁小郎”的身上另有一点与鞫容类似――能做凡人所不能做的事,故而被朝中人视作狂徒,乃至是怪人!
羿天从进入万籁村起,就不做任何抵挡,主动踏入阵眼,任凭死士合围擒下他,关上天下樊笼、或软禁在斗室间里,都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