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郎一怔,想今后躲,前面倒是那口水井,坐着半仰了上半身,她倒趁机挨过来,靠得更近,低头给他擦拭额上的汗珠。
仁慈的村民何其无辜!
掌心接来一片花瓣,桃花灼灼之色,燃在白净掌心,沾得一缕花香。
他咬牙,埋头打水、提桶、倒水……
“可爱!照顾那小子这么多天,还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归去!
他如果再这么个模样,看她不活活撕了他,剥皮抽筋,给爹爹绷一张人皮鼓凳去!
姚红来时,恰都雅到这一幕气象――不在屋里诚恳待着的病人,却在屋后打水,几桶水打上来,缸里的水半满时,病弱少年似是用尽了力量,坐在井沿,歇了口气。
让乡亲们死得不明不白!
丁小郎脑筋里嗡的一响,炸开了似的,煞白了神采呆坐在井边,已然听不到她在说些甚么,只顾沉浸在哀思当中,连她甚么时候悄悄走开了,他也浑然未觉。
忙起来,比闲着想事、越想越慌的好。
隔窗而望,目光游弋于花圃的角角落落,却,遍寻不到紫衣少女的踪迹,丁小郎的眉宇间,浮了焦炙之色――他想尽快回村里,看一看……
他火急地想要晓得――为甚么?
那……还要不要持续留着他?
丁小郎悠悠转醒,展开眼时,看到小窗一侧,碎花帘子飘起,明丽春光透窗而入,阵阵花香扑鼻,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子。
他若不能查清本相,为惨死的亲人们,讨还一个公道,阿爹、太公他们,又怎能瞑目于地府之下!
绮罗香缭绕鼻端,他只觉脸颊烫红,浑然不似与小蛮相处时的安闲,对方指尖撩带的温度,由额头直透内心,心跳,有些乱了。
无法,折了返来,等候其间仆人的呈现。
凌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来。
……
村庄被烧了?!
翌日。
“哎、你在做甚么?”
花圃里,春花烂漫枝头,清风徐来,纷繁扬扬的花瓣,洒进窗来。
明晃晃的光芒,刺痛眼皮,等适应了光芒,他坐起家来,觉着有些力量了,就掀了帐子,趿鞋下床。
她犹不解气,又一脚踹翻了凳子,击掌在桌面,使着大蜜斯的骄横性子,口中骂骂咧咧:
她闷头想着事,内心窝了股知名火,一起奔回到自个房间,砰的一声,猛力推开房门,冲进房去,一把抓起桌上茶盏,猝然往地上猛摔。
只要能达到目标,哪怕是用些手腕,说些愿意的话,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