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马的将帅,这辈子都会记取――少年那张尘垢所讳饰的面庞上,一双怒燃焰芒的眸,极亮、极美,与之对视,一瞬,倒置了神魂!
人影叠双坠马落地,翻滚几圈,将帅抬头倒在地上,咽喉关键,已被一只手紧紧扼住,存亡一搏间,他只能放开手中的剑,双手奋力掰向扼喉的那只手,浑身却被压得转动不得。
焰眸烙心,将帅呼吸一窒,咽喉被扼,那一瞬,逼真感遭到了冰冷的灭亡迫来,心胆欲裂!
“哼!”对她含混的言辞,置若罔闻,林昊然只道:“先做事!”
“哼!”他对她,嗤之以鼻。
你是谁?你究竟是甚么人?
从未吃过败仗的将帅,神情狂震地看着――扑压在他身上的阿谁少年,当真如离弦后誓不转头的利箭,英勇向前,又似惊世而出的一柄宝剑,其利,破人间万物,无可反对!
一声嗔笑,搔入耳内,直到一个身披大氅、紫衣劲装的女子身影晃到面前,林昊然这才回过神,仓猝收敛惊骇之色,一正面色,从地上跃起,冷冷瞥一眼那女子,冷声道:“你是用心的?”迟迟不脱手,直到他几乎血溅三尺青锋,她才姗姗来救。
寒剑出鞘,骑于马背的那名将帅,敏捷作出反应,本能地振剑而起,抵挡利箭般激射而来的一记迅猛扑杀!
狠、准、快!
二十出头,就领了节度使的头衔,以军政长官的身份守在割地自雄的南泸藩镇,年青有为的林昊然,对这个绿林强盗窝里的女飞贼,涓滴瞧不上眼,饶是这妙龄女子身材火辣,面庞姣好,也配不上他这方镇节度使的身份!
挡下一轮守势,在兵士心存顾忌、惶惑呼喊:“节度使大人!”怕误伤将帅,而不敢靠太近,于慌急中扣箭绷弦时,却被丁小郎抓住了这个空地,手中剑芒猝凝,一剑,照着节度使大人的胸口,蓦地刺落!
听力如狼般灵敏的少年,夺剑的那只手,振腕旋剑,头也不回的,以飞旋剑气挡下弩箭,叮叮之声不断于耳,一支支弩箭,触及剑芒,折断,叮叮落地。
姚红一怔,抢上前来一看,少年的衣衫被剥开,裸\露着胸膛,心口的位置,落有图腾般的胎记,妖艳如花,披发异香,竟将那吹针上的毒化去,连吹针扎背的伤,也出人料想的,自愈!
“他连你的名字,都不肯记。”一个模样机警的抓髻丫头,也从角落里转出身来,挨到女子身边,轻唤:“姚红姐,这类狗官,不值得你伤神……”
村道上,滚滚扬尘,一队官兵策马去远……
“林大人,”女子见他如许儿,涓滴不解风情,牙根儿一痒,委实想咬他一口,“我要的东西,你筹办好了没有?”
吃惊的坐骑,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刨蹬几下,扑杀而来的少年,恶狼扑食般将马鞍上的人扑落马背。
仅仅是一个回合的比武,胜负立判!
“……你在我面前,我如何答得出个‘不’来?”女子笑嘻嘻的,似是毫不在乎他的冷酷,更加痴缠着:“你打眼角瞄人是甚么意义?就不能正眼看看我么?”
鬼门关兜转一圈,幸运逃过一死的林昊然,仍躺在地上,兀自惊骇地喘气着,颤手抚在颈项,那股杀气仍清楚烙印在心,心头直冒寒气。
辨不清少年面庞,似在丛林间蹿出的模样,脸上沾泥,粗衣缺袖、破裂混乱,扬在风中的碎裂衣摆,衬着那扑杀的姿式,狂纵尽情流出惊心的美感!
“这、此人猎奇特呀!”小妹目光发直地盯着那少年,看他倒在地上,面如纸白,那端倪韵致却万般魅惑,令她看得呆住。
官与贼,明面上自不能走得太近,无法,眼下另有效得上她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