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阵势渐趋陡峭,他们穿进了一个山谷,面前豁然开阔,夜空下,一片陡峭的草地,四周山崖峭壁,喧闹中,习习晚风吹来,丁小郎轻微地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有走错,应当是到了……
心口拧痛、又似犯病了的少年,面色白得吓人,嘴唇却更加的泛紫,细喘几口,他强忍胸口一波波袭来的痛苦,抿紧唇,眉宇间透着刚毅,用木枝奋力扒开波折,寻觅蛛丝马迹,以辩白精确的方向,领着小火伴持续走。
两小我仓猝屏息,谨慎地往前张望……
登上山路后,离着村庄渐远,山中沉寂,偶有虫鸣声,树木遮天,光芒更加的暗,郑伯他们这才扑灭了手中火把,支支火把照着崎岖山路,一行人摸索着,往老林深处行进。
“小郎哥哥――”
打趣归打趣,跟着他走,两个肇事经内心倒是结壮很多。
“哎、人呢?”二虎子一怔,方才还闪动在远处的火把亮光,现在已瞄不到了。
三小我赶快奔向山洞。
“小郎……”吕小蛮忽眨大眼,揪住丁小郎的衣袖,既严峻又等候,小小声地问:“看清楚了吗?”
“是郑伯他们。”丁小郎眼力极好,即便在暗夜里,只一个晃眼,也能辨出:刚才缓慢闪过的几道人影,恰是村里那几个丁壮的庄稼汉。
小蛮毕竟是女孩子家,夜里走山路端赖两个小火伴陪着壮胆,一听树梢上夜猫子的“笑声”,她颈后汗毛直竖,越往深山老林里走,越是提心吊胆怕遇着吃人的野兽、或是毒虫,好几次都想打退堂鼓,连二虎子也咕哝着:“是不是走岔了路?如何还没到地头?要不,我们还是归去得了!”
也不知走了几个时候,手中的火把换了几支,三小我身上的粗布衣衫,都撕下了长袖,缠了火把,胳膊还被波折刮蹭,划出道道血口儿,这模样,归去后,一准儿得挨家中长辈的怒斥。
举着火把到了山洞外,丁小郎闻到山洞里透出的那股味儿,神采猝然一变,急喊一声:
“这都还没到亥时呢。”二虎子抓抓头皮,嘴里咕哝一句。
丁小郎的额头也冒了一层虚汗,面色更加地白,胸口短促起伏,连脚步都有些踏实了,他却咬紧牙关,愣是不吭声,埋头往前走。
浑身俄然又来了力量,小蛮咬牙跟着他,二虎子见她不肯归去,嘴里头虽抱怨着,却也紧跟了上来。
这一声“哎哟”喊得老响,可吓着了小蛮,仓猝放手急道:“别出声!”
穿出林子,往前的一段路上,波折密布,更是难走。
“别乱走。”丁小郎终究跟了上来,一看这景象,心知跟丢了目标再乱跑就会更伤害,“站在这里别动,等我返来。”先稳住了两个肇事精,而后,他独自走开了一会,返来时,手中多了一物。
看起来极是病弱的少年,骨子里却非常刚毅,不轻言放弃、不半途而废,若不是意志力极强,又如何扛住长年的病痛折磨?
脚下踩的枯枝“喀喀”的响,在寥寂的夜空下、栖息着飞禽的山林当中,丁点声响都被放大,传得极远,一不谨慎,就会惊起夜鸟,小郎他们不敢跟得太近,唯恐被郑伯他们发明,只能拉开一段间隔,远远的瞄着火线丛林间闪动着的火把亮光,谨慎翼翼地尾跟着。
将折在手中的一截枯燥枝柯,递到二虎子手里,他撕下一截衣袖,缠绑在枝柯一端,取出随身带来的两块打火石,用力敲击,擦碰出火星,引燃枝柯那一端缠的碎布,当火把接在手中,“虎子你来殿后、小蛮跟在中间,我带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