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古道上,一缕烟尘滚起,一匹黄骠马撒蹄子疾走而来,马背上衣袂顶风猎猎,一袭青衫的骑士,弓腰伏于马背,“噼啪”狂抽马鞭,策马奔驰。
佘公公吓了一跳,一边儿带路,一边儿斜眼打量起这位其貌不扬的画师来,传闻――石中徕为人孤介,常在角落独处,是个不太惹人重视的人,性子更是阴晴不定,极难与人相处,却有过目不忘的人脸辨识才气,善于给人画像,却不肯屈就为宫廷画师,长年守在石门,安于近况。
“还说是我石或人的师兄!”早已获得动静,石中徕只觉胸腹间一股火气直往上冲,脑门子都几乎烧出烟来,心中暗骂:哪儿来的野小子,自称“师兄”来占他便宜,岂有此理!
几重宫门沉重而徐缓地开启,一骑飞奔,冲太重重宫门,在第九重宫门内,黄骠马举头蹬蹄猝然停下,青衫骑士抛缰上马,眉宇间流出焦灼之色,疾步走在宫中御道。
青衫骑士打马冲向承天门,一面大声回话,一面甩手抛出传召令,守门将领稳稳接住,查验无误后,打手势表示放行。
“画师,您怎的才来!”
佘公公迎上来,尖细着嗓子急道:“圣上在西泠宫,快快随咱家来!”
“由石门赶至长安,少说也得一个日夜,石某连夜出发、披星戴月,才用了一夜工夫就赶到宫城,不算慢!”而是相称的快了!
石中徕气味未平,随佘公公一起疾走,神采间几分焦心、几分火急,还模糊的异化着一丝肝火,像是要迫不及待赶着去揍人,脚下噔噔噔的,就差没蹬上风火轮。
“你恩师石谬,当年也算是这宫中画匠,你却为何不肯入宫当朕的画师?”
石中徕低头拱手,说得正儿八经的,那翰林文官伏案一旁,挥毫疾书,笔下摘记得一清二楚。石中徕暗自瞟去一眼,心惊:翰林奉旨,难不成目前一晤,西泠宫正殿上所产生的事,都要摘入史册?照此看来,暴君极是在乎那少年,也极正视少年的出身背景,并急于查清。
承天门重兵扼守,兵刃交叉,布阵挡路,将领遥遥喝问由天街飞奔来的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