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不灵敲了敲车厢,道:“前面路窄,有个不要命的灾黎躺在路中心装死。你们说是把他打死打残,还是打残打死?
俄然,轻巧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看来姓龙的都不大交运。”
阳光斜照在他们身上,蓝天白云,氛围清爽,统统都有了夸姣的模样,起码看上去是夸姣的。
陆无涯眼睛微眯,重新打量起不远处的少年。
虫蛹的裂口一丝一毫地扩大,迟缓至极,令全部过程看上去像是一场残暴的虐待。
陆无涯立剑而起,反身刺去,与一把薄如柳叶的横刀交于半空。那横刀虽薄,但非常坚固,比武之际,全然不见涓滴颤抖,只听其收回锋利而凶恶的声音,似有龙兽吟叫,令民气中感受不适。陆无涯一惊,收招落地,看向那张张稚气未脱却挂满了诡异浅笑的脸,道:“‘龙吟刀’?”
自马车驶出淼县,陆无涯的目光就锁定在东面,一座被春绿覆盖的孤山。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半晌便又散开,似是在做甚么艰巨的决定。
那灾黎纹丝不动。
陆无涯的脚步很快,酒喝得也很快。土路绝顶,草屋破败,三年未见,他的老朋友还是本来的模样――除了温馨地躺在坟里,龙肃倒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
孤山之上,潮湿未退,使得林间的土路柔嫩很多。忽有一片薄叶不堪重负,低下头来,任由积雨洒落而尽。枝杈随之闲逛,不经意间惊醒了挂于半腰的灰白虫蛹。
“哟,不是你如何吃也吃不饱的时候儿了?”计不灵呛道。
“长大些再来报仇吧。”陆无涯不觉得然,坐回坟边。
坟头中间,陆无涯席地而坐,任由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裳。剑尖在立于坟头的木牌上勾画着,戋戋“龙肃之墓”四个字,他写了好久好久,一笔一画,谨慎翼翼,似是怕再刺穿了谁的胸膛。
但是小家伙始终没有放弃。
他随便地将两具尸身踹至路边,道:“你们去前面的村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