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先生摇了点头,“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
只是周老先生却持续面色沉重地说,“夫人之前的身子因有身透支太多,现在惊了胎,气血衰弱,冲任不固......滑胎又非常凶恶,怕只怕......夫人也撑不畴昔。”
他虽如许说了,周老先生倒似并不惊骇他。
“统统便只看今晚她熬不熬得畴昔了......明日若能醒,那便是万幸。如果熬不畴昔......便是人各有命了。”周老先生说完扶着额头悄悄一叹,亦是可惜。
顾绍霆面色一变,声音都不由微微紧绷,“撑不畴昔是甚么意义......”他看着并不答复的周老先生,俄然声音一厉,“你本日必须救活她!她活着你便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她如果......”接下来这个字他倒是连说都没法说出口。
张妈昂首看他一眼,面上低沉,只轻声说,“去看看她吧,再晚......”
到了周庄,不等周敛下去开门,顾绍霆已经推开车门走进了雨里。“二爷!”周敛一惊,仓猝伸手拿过坐位旁的雨伞追了上去。
顾绍霆盯着门沉沉开口,“是我。”周敛看雨越下越大,仓猝紧接着说,“二爷来了,还不快开门。”
顾绍霆听到这话,心如刀绞。他回身悄悄地看着苏清绾,一动不动地看着,像是要将她看进内心去。
过了半晌,有个小丫环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怯生生地,“是谁?”如许晚了,屋子里尚乱着,张妈特地叮咛过她,不能随便放人出去。
后半夜,春生去打了盆热水,想替苏清绾擦一擦。她方才痛极的时候,额上的盗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将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大半。现在睡着了,春恐怕她难受,便想用热水将那汗意腾一腾。
顾绍霆抬脚往楼上走,离得越近楼上的哭声就越较着。他走到门前站住,心底俄然涌上一丝惊骇,半晌竟有些不敢推开那扇门。
内里的小丫环听到二爷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赶快伸手推开门栓。门一翻开,顾绍霆就立即走了出去,进到屋里却发明一楼一个下人也没有。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丫环看顾绍霆一眼,小声地说,“夫人病危......大师都在楼上......”
顾绍霆心头一震,眼里终究闪现几分不敢置信。张妈下楼以后,他伸手推开门走了出来。
顾绍霆悄悄看着他,声音有些晦涩,“清绾和孩子可还好?”
他替顾家行医多年,顾绍霆之前在疆场上的大伤小伤都是他来医治的。他约莫也体味他的脾气,晓得他这是当真在乎苏清绾,才会一时打动说出如许的话来。
张妈另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