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将那几枝木芙蓉摆好，侧身坐到苏清绾身边。苏清绾悄悄看着窗外，面上不悲不喜，一丝神采也没有。
窗外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已没有树叶覆盖的枯枝摆布扭捏，瞧着倒有些孤孤傲单的。
苏清绾沉默半晌才悄悄答，“晓得了。”
他的脚步一顿，久久都不能动。
六姨太看到床上的苏清绾，仓猝奔畴昔。又看她比前次见面时还要肥胖和衰弱，不免心疼不已，“绾绾，绾绾......”六姨太轻抚着她的头发，小声说着，“你刻苦了......”
顾绍霆还是是每日都来，他也曾提及要将她接回上海，又看她非常顺从，才就此作罢。
窗外北风冷冽，万物冷落，那风竟好似能透过窗，吹进人的内心去。
顾绍霆起家走出版桌，“出去吧。”那妇人恭敬地低了低头，提着箱子走了出去。
不一会，一个穿戴整齐手拎箱子的年青妇人呈现在门口。
六姨太收回抚在苏清绾脸上的手，回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绍霆，一脸哀思地说，“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等测量结束，顾绍霆回到书桌旁，沉吟半晌才说，“你这两日便随周敛去一趟周庄，将夫人的穿衣尺寸也量了。”那妇人合上箱子点点头，顾绍霆一摆手，她便回身出去了。
在周庄的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平平，竟有些像她当日被苏锦枫关在黎家的景象。
她们都说要他放过她。
放她走......他做不到。
只是非论哪一处，都是如许身不由己。
气候一天一天的冷起来了。
顾绍霆听完扭头看向床上的苏清绾，他目光沉沉，面上却看不出甚么神采。他晓得她迩来一向不太高兴，却不晓得她的身子已经衰弱到了这个境地......
她之前那样爱花，现在表情已非昨，再日日看着倒平白生出一丝讨厌来。
六姨太听到这个动静神采也白了。
春生扭头看看她，表情不由也非常降落。蜜斯这些日子闷闷不乐，竟是好久都没有笑过了。她不晓得那日二爷究竟和蜜斯说了些甚么，只是从那今后，蜜斯却像放弃了甚么普通，对统统事物都落空了兴趣。
六姨太仓促着追了一步，声音已经添了哭腔，“她再如许下去，就真的活不成了！”
但是他呢，谁又来放过他。他这一辈子，甚么都唾手可得，恰好倒是她......他最爱的，最想留住的，竟然如许难获得。
顾绍霆的眼神立即一冷，他抬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淡淡道，“让她出去吧。”
苏清绾听到她的话似是才回过神来，微微抱紧小暖炉，声音里多少感喟，“春生，是我扳连你了......”
张妈等了一会，看她再没有其他话叮咛，便回身下楼回话去了。
六姨太一走进书房，就面色焦急地问，“绾绾她可还好？”顾绍霆神采微冷，“清绾如何样，用不着六姨娘操心。”
顾绍霆点点头，那妇人将量尺展开，顾绍霆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