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婉你等等我!我错了,我再不说了……”
“蜜斯但是想出去逛逛?”听芙取出腰间别着的一折,递给她道,“西街卢府的大蜜斯邀您去镜湖边儿赏雾凇呢!一老早儿便送来了帖子。”
楼挽裳看着他,俄然就像喘不过气普通,憋得脸上绯红,耳畔只听得心跳声咚咚传来。过了半晌,她的目光躲闪着,避开了他的谛视,伸手推了他一把,小声道:“我这儿有女眷,多有不便,你还是和阿尧去别处玩吧。”
语蓉扶她坐了起来,听芙敏捷地去倒水,冷热掺半,端了一杯温的过来。
楼宇尧显得非常欢畅,拍了拍萧盏的肩膀,“走吧,权当散一散心。”当初他见萧盏将精力全都用在了功课和习武之上,还觉得是一时热血,没想到竟被他对峙了这么久,实在令人刮目相看。他固然不懂萧盏为安在一夕之间开端寻求功名了,但作为朋友,却也是非常欣喜。
他本就是个模样姣美之人,头戴翡翠镶珠银冠,穿戴月白素面箭袖锦衣,外罩轻裘,腰系宝带。面如美玉,目若点漆,唇红齿白,身姿超脱。现在脸上蕴着笑,更添几分秀美。
卢湘是卢御史的嫡长女,比楼挽裳小上一岁。大略有她父亲善谏的影响在,她提及话来也是半点儿不饶人,但幸亏为人朴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曲解究竟,也不假造话柄。且她母切出身贩子,不似高门贵女一样骄娇,她便也感染了卢夫人的些许脾气,说出的话听似粗鄙,却也句句在理。
萧盏回过神,也没听清她说了甚么,只“哦哦”了两声,脚下一动不动。
她心直口快没有歹意,楼挽裳倒是怕萧盏介怀,赶紧看向他,却见他含着笑看本身,显是没有听到卢湘的话。
许是读了几本书的原因,萧盏现在再见这等场景,只觉气度开阔,吸进肺里的寒气足以洗濯躁意,一时又不由想起楼挽裳来,心中悄悄悔怨。往年便听人说镜湖边有这等奇景,他却嗤之以鼻,认定这是读书人附庸风雅的遁辞,也没想着陪婉姐姐一同来看,真是失策!
“诶?阿盏倒不必哀叹,古语有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既幡然觉悟,那便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学问可不是靠那一朝一夕便可做成的,正如你们习武不能一蹴而就是一样的事理,不成操之过急啊!”楼宇尧少大哥成,很有语重心长之意。
镜湖岸边,霜雪茫茫,噀天为白,雾凇沆砀。小雪还在扑簌簌地下着,岸上人头攒动,三三两两指导着树挂冰晶,还时不时相互掸扫落在肩头的雪沫子。
楼挽裳前几日起得还算早,但因无事可做,垂垂也赖床了,便是甚么都不去想,单单躺在柔嫩的鹅绒褥子上,也让人感觉舒心。
晨光熹微,雾霭蒙蒙,卖力洒扫的丫头们已经在院子里打扫飘荡了一夜还未停歇的小雪,屋里还没传出蜜斯醒了的动静,她们一个个儿便轻手重脚,恐怕弄出动静惊了主子。
楼挽裳闻言莞尔,“你这丫头真真儿机警,我几次见她都没发觉,幸亏有你。”惹得听芙嘻嘻笑了起来。
“你还说!我、我不睬你了!”楼挽裳气得想顿脚,但在内里又不好失态,只转了个身,快步走了。
萧盏非常悔怨那日的打动,恐怕被婉姐姐认定是个浮浪之人,本想去找她报歉,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如果不谨慎说漏了嘴,怕是罪加一等了。是以迟迟不敢见她。
“还是侯爷送的金饰精美,像是专门给我们蜜斯打造的一样!”她本是有感而发,随口一提,“对了,已是好久未曾见侯爷过来了,蜜斯但是和他起了龃龉?我听看门的小厮说,侯爷畴前院下了学便直接出府了,都未曾踏足我们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