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玥搂紧爹爹的脖子,甜甜笑道:“阿玥想你们了呀!”
“皇后娘娘同陈贵妃一贯龃龉反面。”她将话点到为止,阖眼假寐。
老夫人抚了抚她的头顶,问道:“方才不是还喊困?现下也见了你爹娘,快去睡吧。”她知祖母这是有话要跟爹娘说,即便已经不困了还是点点头,牵了访雨和奶姆吕嬷嬷的手归去了。
老夫人瞥了眼冷静不语的楼挽裳,捻动手里的紫檀念珠,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莫忧心了,既然嘉王等人都看好我们阿婉,便足以表白阿婉品德贵重,如此一来,倒也不是回事儿了。”
翌日凌晨,一名眼熟的寺人从宫里携了皇后和贤妃的信物而来,传皇后赐婚口谕,将世人安静的神采尽收眼底,对劲地点点头,道了声恭喜,收得沉甸甸的银钱归去了。
这时,老夫人房里的大丫环灵竹笑呵呵地撩开厚重的门帘出去禀道:“大老爷他们返来了!”
夜已经深了,老夫人怕她累着,教她归去安息,她却说要在这儿再陪会儿祖母。老夫人知她是想早些看到丈夫,也不怪她嘴甜扯谎,只笑眯眯地打趣她:“你和文翰两个豪情如此好,我和你婆婆都乐在内心。”
楼挽裳“唔”了一声,双手抚在汤婆子上,微微垂下蝶翼般的眼睫,喟道:“皇宫么,自是好玩儿的,鎏金铜瓦熠熠生辉,雕梁画栋奢旎神丽,比比琼楼玉宇,到处飞阁流丹……”
世人本怀揣苦衷,闻声她脆生生的嗓音,都不由自主地暴露笑意。武安伯快步而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贴了贴她的小红面庞儿,笑道:“内里夜深风寒,怎得不在屋里待着?”
楼思玥才发觉屋内的氛围有些沉闷,乖灵巧巧地从父亲的腿上顺下地去,回到了祖母身边。
楼思玥一听,将猜谜的纸笔往前一推,不玩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慈眉善目:“阿玥等急了吧?快去接你爹娘来!”
楼思玥顿时欢畅地“哎”了一声,立在中间服侍的大丫环访雨便蹲下给小主子穿鞋。赵清萱也想下去,却被老夫人拦住:“你可金贵着,你公公婆婆断不会挑你的礼数,如果我允你出门,文翰少不得要在内心抱怨我这个老婆子!”
舒氏点点头,又道:“只是我怕静王担忧夜长梦多,前来提亲,我们应是不该?”
武安伯怔怔地看了妻女一眼,起家道:“母亲好睡,儿子辞职了。”舒氏和楼挽裳也对老夫人拜了拜,同他一起归去了。
老夫人见大孙女神采并不很好,心机转了转,便对楼思玥道:“行了,你姐姐他们才返来,都累乏了,今晚还得守夜,你也莫问东问西的,快让她歇歇。”
楼思玥信觉得真,道:“定是姐姐的手炉反面缓了。”从速让身后的访雨用厚绒布包一个汤婆子给姐姐。楼挽裳压下心中凄惶,略一点头,细呷一口杯中热茶。
她想跑到院子里去,却被问兰给拦下了:“廊下多少挡风,蜜斯就在这儿等也是一样的。”
楼思玥这厢下了地,访雨又拿了件红毡大氅给她披上,由与她年纪类似的问兰陪她快步走出门。
舒氏恭敬地回道:“媳妇免得。”
没用老夫人叮咛,便有小丫环们前去捧热茶来,灵竹给大老爷和大夫人顺次奉茶,另一丫环名唤以丹的则端给了至公子和大蜜斯,而后本分地退回老夫人身边,眼儿弯弯地陪笑着。
正如祖母所说,皇后赐婚,由不得她家不该。她若率性,只会给家属带来费事。
楼思玥还腻在父亲怀里,只是探过身子扭向姐姐,甜甜问道:“阿姊头一次入宫领年宴,可好玩儿?”
老夫人好笑隧道:“要看就大风雅方地看,你媳妇在我这儿好着呢,莫不是不信我?”楼宇恒连连摆手:“祖母这是哪儿的话!”老夫人笑而不语,表示他去椅子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