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乎,亡国之时大难临头,司天监竟然成了最硬的一块骨头,落在那等已经逃出世天的旧臣眼中,可不就是余舒的短长了。
燕帝朝她摆摆手“朕晓得了。”接着又昂首对她笑了笑,道“余卿立了两件大功,你想要甚么犒赏,来朕听听?”
“那可不可,朕一贯奖惩清楚,”燕帝忍着笑,“朕见你这般年纪却还孤身一人,想必是目光极高,看不上凡夫俗子。适值朕有一名义弟,生的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更可贵是他洁身自好,身边半个红粉知己也无,不如朕就将他赏赐给你做夫婿,你看如答应好?”
“统统谨遵太书叮咛。”任奇鸣不由想到倘若朱公在天有灵,是不是会悔怨将司天监交到她手上呢?
赈灾一事停歇后,余舒带着纯钧剑进宫面圣,当然,是来自龙虎山的那一柄“纯钧剑”,非是她暗中保藏起来的那一柄锈剑。
这一回余舒带头捐款捐粮,在天子跟前赚足了好感,过后非常在朝堂上嘉奖了一番她的深明大义,还让史官给她记上一笔。不幸被迫放血却没讨到好处的十二府世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当作是费钱消灾,换个内心结壮,夜里睡得安稳。
燕帝大喜,当即下旨拨粮赈灾,另一方面发放招安文书,任命了一名钦差大臣并一名征南大将军,解缆前去南边征粮,沿途招安。
“王爷您往这边走,人都在前头关着。”
“委曲你们了,本座这就带你们出去。”着便对薛睿头表示,让狱卒翻开牢门放人出去。
大燕立国,不似前朝推许易学,再加上她从中作梗,天子看重的变成了她小我,而非是司天监。这就让那些易学世家没了仰仗,丧失了根底,再没法肆无顾忌地搜刮民脂民膏。迟早有一天,易学世家会淡出朝堂的视野,走向式微。
最早出声回应的是文少安和辛雅,文少安也就罢了,辛雅但是司天监这一群人里最最老奸大奸的那一个,君不见余舒掌权以后,就连德高望重的曹左令都被她连根肃除,唯独他平安然安地坐在左判官位上,一动不动。
暮气沉沉的牢房里。俄然传来的人声格外清楚,跟着连续串的脚步声逼近,被关在樊笼里的易官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警省地望着来人的方向,内心头一阵地发憷,唯恐是来提刑的。
“您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随后,薛睿便把这几间牢里的人都放了,登记了名册交给余舒,另有几名女官被关押在别处,她一样亲身去了一趟,把人都领了出来。
甭管多少人在背后骂她,余舒仍然我行我素。在她看来,这些个盘根错节的易学世家,就是前朝腐朽的底子之一,因为司天监的存在,他们滥用特权,敛财无度又为富不仁,介乎朝廷与百姓之间,但是既倒霉国也倒霉民,天长日久就成了这国度的蛀虫。
“哈哈哈!”燕帝欢畅地大笑起来,不睬会这主子哭求,爱不释手地玩弄动手上的宝剑,对余舒道“如此神兵利器,方才衬得上朕九五之尊。”
真想见一见薛睿晓得他是被天子当作夸奖赐给了她,会是如何一副呆相。。。
世人再吃一惊,面面相觑,一时候没了主张。这事儿如果换在半个月前,他们还要纠结一场,但是前头出去了那些人,听都官复原职了,眼下余舒这里发了话,他们如果不该,莫非这一群亡国之臣要梗着脖子去就义么?
世人被他寥寥几句话得是心虚后怕,对余舒畏敬之余,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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