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悄悄一阖,嘶哑的嗓音慢腾腾地传进她耳朵里:“谁是你大哥?”
从正月十五开张到现在,不过四天,每日中晚起灶,卖个三四百盘菜是悄悄松松,再加上雅间的收银,各色酒水,每日能有千八百的进项,折去本钱和税银,照这么下去,忘机楼一个月的红利足可上万,这还是保守估计。
没挣几下,握在她腕上的力道松弛,余舒趁机抽脱手,一把推在薛睿肩头,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量,竟将他掀了畴昔・她一得空,便缓慢地从他身下钻出来,连滚带爬的下了躺椅,拔腿跑出了这间弥散着酒香的卧房。
“我没喝酒不消这个,走吧,给你们公子爷端去,他中午一小我喝了两壶金泉还多,”余舒将帐本收了收,夹在腋下,领着小晴下楼去给薛睿送解酒汤,趁便和他打声号召交了帐本再回家。
看着帐本,余舒不由感慨:这么大一个摊子,难为薛睿竟然撑得起来。
“大哥,大――”
这个时候,伴计贵六在劈面楼上探头探脑,瞥见楼下小晴人影,便低声喊道:“小晴上来,这里有位女客洒了酒,你带着去换衣。
他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重重砸了下膝盖,渐渐的,又抬起来,轻抚在发烫的嘴唇上,斯须后,悄悄笑出了声。
说不上来为甚么,余舒感觉这个时候的薛睿既伤害又陌生,乃至于她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手脚都被他压着,想动也动不了,她只能僵着脖子,一个边后缩,一边小声摸索道:“大、大哥?”
薛睿一手撑在榻上,缓缓坐起来,一膝曲起,一条长腿垂到地上,抬开端,看着不远处闲逛的门扉,眼神恍忽了半晌,才从方才的密切中回过神来,低下头,一手遮住了半张面孔,喉间收回一声烦恼的低吟。
余舒猛地展开眼睛,如从梦中惊醒,刹时涨红了脸,用力儿转过甚去,逃开了他的亲吻,两腿一蹬,咬着牙死命地挣扎起来・也不管会不会弄疼本身。
这间雅房和她楼上那间安插差未几,进门一个茶厅,北座摆着一张紫檀垂花软榻摆布是黄梨木底座的彩绘玻璃屏风,挡着两道桐树花门,东边是寝室,西边是书房,各有一盏龟年灯点在门口,此时傍晚,还未上烛。
“不要。”
薛睿在她眉间低语,扣住她手腕的拇指向下挪动半寸,放松了一些力道,他稍稍抬开端,看清她被他的暗影覆盖的脸,鼻尖缭绕着一抹浅浅的花茶香气,拂散贰心中的苦涩・撩动着他,再一次低下头,欺上她抿起的嘴唇・柔嫩的触感使他情不自禁地伸开嘴,含住她微厚的下唇,呼吸一促,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再次收拢。
余舒眯起眼睛,是没了耐烦,甭管他们两小我干系多好,他再这么压着她,她但是要和他翻脸,手脚是不能动・她另有个脑袋呢,撞掉他两颗牙是小意义。
依她的脾气,这会儿必定是恼死了他,恨不得给他几拳吧。
越想越气,她环顾四周,视野落在茶几上放凉的醒酒汤,阴笑一声,高低一打量薛睿,端起那碗醒酒汤,一滴不落地浇在他下半身。
她记起开业之前,她曾问过薛睿下这么大的本钱,万一亏了如何办,他当时便奉告她,他做买卖只会赚不会赔,那腔调笃定的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现在看来,倒不是他高傲了。
她看看手里醒酒汤,正要出来唤醒他,刚跨了一只脚进门,忽又感觉她就这么闯进他的卧房不当,想想还是出去喊个伴计出去服侍,总不能就让他这么睡着,会着凉。
谁知她刚喊了两声,手腕便被抓住,躺椅上的人俄然行动,一手拉住她手腕,侧转过身,一臂环过她腰侧,用力将她拉向胸前,而后敏捷地一个翻身,转眼间便将她压在了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