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听完这番原委・非常吃惊,稍一作想,便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本年大衍试上那一科测验,让人帮王爷寻的失物,就是那道子的画像了?”
想通了这些,薛睿再看面前白叟,畏敬之余,又有一些沉重。
本来头一天开门,打了免酒菜的灯号,是做好亏蚀的筹算,谁知那两个冤大头结了账,反而成盈。
这般苦心安排,又岂会不图甚么。
余舒此时心中惦记取景尘,身子一好能下床,哪肯多留,就哄了她们两句,叫来贵六,拿了碎银给他去街上雇肩舆,喝过粥,便拎着食盒坐肩舆走了。
“同九殿下他们多饮了几杯,便宿醉在酒楼中了,”薛睿看看桌上多出的茶杯,问道:“方才看到少监大人的肩舆分开,不知为何他本日来是为?”
薛凌南忽发了一阵感慨,便从软垫上起家,抬手拍了拍薛睿刻薄的肩膀,看着这个现在个头比他还要高的孙子,眼中有欣喜,也有担忧,喟叹一声,点头去了。
“哦?”薛睿有些不测,司天监任奇书乃是大提点之下头一人,官居高位却行事孤介,同他们家常日并无甚么来往,本日亲身登门却不知所为何事。
“大人在南亭静坐。”
“看有甚么平淡点的粥汤,给我端一碗上来,再做几道素菜,找个食盒子装着。”余舒顿了顿,又道:“破钞多少,都记在我账上,不要充公。”
再来就是他姑母薛贵妃,十余年前诞下一子便是刘昙,竟长年居在山中,因阔别朝堂,重臣皆不正视。
薛睿猜疑道:“那为何不派人去驱逐・反而任他单独来回,落空踪迹,再来这般大肆张扬地寻觅?”
余舒身上不舒畅,没多去揣摩林福心机,粗着嗓门道:“算在酒楼的支出里就行,昨日开门亏了多少,帐本拿来我瞅瞅。”
追其启事,一是昨日那群朱紫们的酒桌上,他见地了余舒的脾气,知她不好惹,以是生畏,二是昨晚她三言两语清算了那两个拆台吃白饭的,让他见地了余舒的手腕,知她的短长,以是心折。
以薛家今时在朝中职位,倒不消做这些分外之事去奉迎圣心,但是薛睿特地在薛凌南面前提起,倒是另有设法:“孙儿之前从未传闻过昔日云华易子另有先人,您但是早有耳闻?”
太子未立,东宫无主,但是朝中高低那个心中没数,大多暗里都将刘灏视作将来储君,巴结拍马者无数,又因刘灏文武全才,皇子当中无人出其摆布。
薛睿与刘灏交好时,尚且年青气盛,曾觉得薛凌南趋炎,是向尹家示好逞强,并无企图阿谁位置,现在看来,当日之举,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混合视听,不是不图,只是未到时候。
两个月前他与刘灏闹得反目,乃至于两家淡了来往,京中虽有群情声,却也只是流言流言,并未牵涉关键,概因刘昙还在山中,无人多薛睿心想,只怕当时他祖父便知刘昙将要归京的动静,且此次一回,便无需再去了,是故提早让他和刘灏断了来往,好过此时再反目,令人诟病,好让外人捉摸不透他们薛家的态度和态度。
薛老尚书方才待客,石桌上还残剩茶未倾,一只狮头鎏金铜炉扑灭没有多久,正在掐香,看薛睿入亭,便问:“昨晚未归?”
薛凌南回想道:“此事说来尤早,这些年都未有人提起,当年云华确同麓月公主育有一子,在他伉俪逝后便被皇室送往道门・美其名曰是秉承父母之愿,此事渐为人淡忘,一去十数载,现现在修行已满才令归朝。”
薛凌南摇点头,“说一件旧事罢了。”
九皇子刚回京几日・司天监就张贴出榜文寻觅云华易子与麓月公主先人,画像也有了,让薛睿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络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