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翻身上马,再将早就冻僵了的余舒抱下来,他将她的双手合拢到一起,狠狠地呵了几口暖气儿,然后将她拉到避风处,跑去帮着金柯和赵小竹一起把船抬出来。
“大哥,同床共枕是伉俪,我心内里只要你一个。”她的声音涩涩地。
到底是他浑厚,晓得此次骗了薛睿,是他们不对,这一起薛睿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金柯悄悄叫苦,恐怕他记恨本身,逮着机遇哪有不奉迎的。
赵小竹蹲在火炉边上烧水,鼓捣着筹算煮茶来喝,他一边忙活,一边偷瞄着劈面的影作一团的两小我。薛睿用一条棉被裹着余舒,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她头枕着他肩,他胸贴着她脸,和顺缠绵,这般的密切无间,那里是兄妹两个能有的。
饭后,有伴计清算碗筷,他们各自回房歇息。余舒燃烧了油灯,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辩白着薛睿端茶倒水的声音,比及墙的那边全然温馨下来,她才渐渐地阖上眼。
刚说完就感觉脸发烫,两辈子加起来就这一回没羞没臊,她把被子都抱过来了,横了心明天早晨要和他睡觉。
余舒紧紧地抓着酒囊,自知深陷绝境,心生悲惨,她望着薛睿繁忙的身影,眼睛俄然有些酸涩,她是个向来不肯落泪的人,此时竟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床头那一点灯光不肯散去,覆盖着那交缠的身影,窗外的北风掩去了几段柔语轻吟。夜未眠,情难了,不怨相思苦,唯恨天明早。R1152
“咳咳,”云华踱到余舒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酒囊,他递给余舒,朝她比划:“喝吧,多喝两口。”
余舒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服侍了她一回,但是洗洁净了手脸,见他端来木盆,挽起袖子试了试水温,让她把脚伸出来,她倒是说甚么都不肯了。
“也不疼了。”
晚餐有荤有素,余舒饿了几天,总算吃上一顿热乎饭,薛睿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添汤,金柯的厨艺实在不错,他们在路上捉了一只山鸡,被他炖成一锅鸡汤,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内里这么冷,你跑出来做甚么。”薛睿将她带到他床边坐下,并非他孟浪,而是这客房粗陋,小小一间屋子,只要这么个处所能坐人。
“手还疼吗?”
有此深仇大恨,薛睿身为一个顶天登时的男人,如何会情愿躲躲藏藏,轻易偷生。
余舒眨巴着眼睛,小声道:“我一小我睡不着。”
“我本身洗吧。”
就如许,船行了一夜,天亮前靠了一次岸,金柯跑到四周的村镇上买来几身不起眼的衣裳,让余舒和薛睿换上,乔装打扮一番,又将船凿沉,套了一辆马车持续赶路。
薛睿蹲在她床边,昂首看着她道:“女儿足,唯有夫能见,唯有夫能触,在我心中早将你视作老婆,非卿不娶。”
“冷吗?”
云华盖着另一条棉被,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么,赵小竹看了看他寄父惨白的神采,咳了一声,故作轻松地对着薛睿余舒道:
余舒凑过来,缓慢地亲了他一口,薛睿低笑,抓住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也啄了一下,她手上微酸的药味儿并不好闻,他却舍不得放开。
只要一个枕头,让给了余舒,他就侧着身枕动手臂,目光轻柔地看着她,“睡吧,我守着你。”
“等下水烧开了,我先给你兑着泡脚。”
“不疼了。”
这一会儿工夫,薛睿他们已经清算安妥,号召云华和她先上船,金柯将那几匹马赶远,赵小竹和薛睿清理了岸边的陈迹,这才同舟共济,逃离此地。
“好。”她环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泪水无声地滑落:“你可不要骗我,我等着你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