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起火,第二天一早就传到了纪孝谷耳中,把几个目睹者叫到上房问话,就有人指认是在小西阁住的翠姨娘。
余舒两腿一软,就跪地上了,“三老爷,我不敢说瞎话,我是前早晨做了恶梦,被鬼缠,就想去小树林烧点纸钱拜拜,不信您现在就派人上我屋里搜去,那包纸钱就在我床底下,哦、还、另有,我昨早晨把火折子落到小树林里了,不信您让人找去。”
“遇见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在、在啃嘴巴。”余舒说完话,就低下头。
“说的甚么?”
纪孝谷撂完狠话,把脸扭向门口的余舒:
“入夜,我当时还当是两个鬼,一惊骇就钻草堆里了,模样没瞥见,就、就闻声他们说话了。”
今儿这起,还要退到明天半夜,他这大院里头,有个女人,是同个男人勾勾搭搭从后门返来的,入夜灯弱,几个值夜的婆子都瞥见了人影。
余舒又一次昂首看了看屋里头几个女人,不难发明当中一个已经白了神采的,她抓了抓头发,对纪孝谷怯声道:
真聪明,都能举一反三了,余舒暗夸了一句。
不是翠姨娘屋里的。
“遇见甚么了?你说。”纪孝谷也扫了一圈屋里战战兢兢的几个妾室。
火折找到了,足迹也有了,纪孝谷确切不傻,让人又在几个姨娘屋里搜了一圈,最后让他寻到一双脚底带泥的绣鞋。
“回、回三老爷的话,昨早晨我半夜起来,上了杂院后门前那片小树林,遇见、遇见——”余舒假装嗫嚅的模样,看了一圈屋里的女人。
余舒搓着脚尖,结结巴巴道:“阿谁男的,说给阿谁女的揉揉,阿谁女的就说讨厌,说、说他手乱放,叫他别学猴儿、猴儿急,还让、让他轻点,慢点,阿谁男、男的就让她叫小声儿点,厥后女的说3、三老爷您待她挺好,就是您年纪大了,力、力不从——”
纪孝谷生了一张圆脸,眉形略弯,这本该使他看起来驯良,偏他这会儿沉着一张脸,阴着一双眼,坏了一副慈眉善目标长相。
纪怀山远在都城,纪家暂代当家的是大老爷纪孝寒,易学世家有朝廷食俸,而创办易馆,为官家、商贾乃至百姓供应卜算占定,则是最常见的另一种支出来源,纪家在义阳城中的几间易馆,多数都是纪孝寒在办理。
“小小年纪,就会扯谎说胡话,你半夜半夜到后门去做甚么!”
“我就晓得,不是我娘的声音。”
再者,这里头还牵涉上一个“二少爷”,在能自主流派之前,她还要在这纪家待好一阵子呢,真闹的一家两房人翻脸,她又能讨了甚么好去。
纪孝谷现年三十六岁,暮年丧妻后,就没有再续弦,倒是姨娘一个个抬进门,后院的破事就比别人多那么几件。
虽是宗子当家,但纪家最得老太君偏疼的,倒是二老爷纪孝春,这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嫡女,纪家四蜜斯,年仅十四岁就考通了都城三年一回的大衍试,得以在司天监名下的太史乘苑学易。
剩下一名三老爷纪孝谷,虽不当家,又不被父亲母亲偏疼,然因年青时候就行了商,做得买卖,每年能给族里添得大笔的银两,是以纪家上高低下,倒是没人敢另眼瞧这位老爷。
“来人!”纪孝谷大喊一声,几个仆人立马呈现在门口,“到杂院后门的小树林里去找,看有没有她说的火折,另有,再看看四周有没有足迹,给我量了大小返来。”
“昨晚那两小我说话,你还记得他们声音吗,我现在让你认,你能指出来吗?”
屋里的呼吸声顿又轻了几轻,不知是哪个屏住了气儿。
这才有了上午余舒洗完澡,有仆人高低人后排房撵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