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三界寺都维那三木和尚,掌僧众威仪、法纪。因与三界寺寺主、上座等不谐,屡遭架空、刁难,故乞助本使。”邵立德给宋乐先容了一番,然后道:“三木和尚,给宋别驾说说三界寺都有哪些资财。”
“鲜卑传说中,鹿乃瑞兽,鲜卑贵族亦喜鹿纹金牌饰。折家既自称鲜卑遗族,送此物正投其所好。鹿又音同禄,寄意利禄悠长,拿来做礼品再合适不过了。”
“田从何来?”
“那些不是驽马么?”
“持我手令,去州兵那边交办。三木和尚,可还愿回寺里?”
“好。接下来你再帮我协办几家寺院,事办成后,许你州兵队正之职。”
“三木和尚。”
好个监守自盗!邵立德暗自吐槽,诸葛爽这个银川监牧使,到底没裴商你这个现管短长啊,这些年给自家扒拉了很多好东西吧?
不过渐渐来吧。归正先到先得,陈诚、郭黁那边都驰名单,前面的渐渐列队,总之都要处理——说实话,这类列队的体例,在别的处所能够早出乱子了,幸亏邵立德在军士们那边的信誉没停业,绥州这里还能持续玩下去。
“末将在。”
范河、三木二人分开后,邵立德叮咛亲兵煮茶,二人坐下来聊闲事。
宋乐闻言不语。
“好教宋别驾晓得,三界寺运营数十年,今有良田百顷,庄客、部曲近三百户。大理河边有水碾一座,龙泉、大斌二县铺店四家,城南有果园数亩、牛坊一间。州西三里亦有别业一座,馆舍浩繁、修竹茂树,向为寺主、上座等僧众安息、理佛之所。敝寺亦占地数十亩,寺内有石碾、油坊、菜畦、果园等。”
“又有一银菱鹿纹花足盘,甚是精彩,亦可送之。”
“有甚么讲究?”
“不贵多,贵在精,贵在合情意。”陈诚笑道:“查抄三界寺所获僧产中,有一件银鎏金龟负,盛放酒令筹的。听闻折老将军好酒,常常与部众饮宴斗酒,此物正合适也。”
宋乐暗自默算了一下,之前操纵了少量闲田,再加上此次查抄三界寺的收成,估计能得二十顷地,够给百户军士分田罢了。前面再查抄几家寺院,油水就小多了,毕竟绥州才四五万人,哪来那么多和尚庙?即便算上抄没的有劣迹的寺院僧众或部曲的地步,估计也就够百户的模样,缺口还是很大。
三木和尚持续说:“大中年间,敝寺尚缴进贡赋,钱帛、粟米、麻布、柴草、马料多少。然近二十年来,法纪废弛,三界寺已不缴赋久矣。三百户庄客,亦不给朝廷输进贡赋,只向敝寺缴租。另者,敝寺还生放课钱,令部曲擒捉负债之人,绷吊拷讯,过于官法,所获极丰,此占到三界寺六成进项。上百僧众,大部居于寺外,有田宅牛羊,乃至另有妻妾后代,作威作福,不畏宪章,数十年已矣。”
“某想了想,本韶华侈了太可惜,还是得先期做一些事情。”绥州城内,邵立德找来了宋乐,说道。
宋乐也点头同意。朝廷在关中的首要武力,就是京西北八镇了,当年为防备吐蕃而设立的藩镇,各拥一万至三万不等的兵力。黄巢一旦逼近河阳、陕虢,贤人很能够就会下旨勤王,届时夏绥诸军南下,若境内党项反叛,军士们如何放心?
“贫道在此。”一名身材高大的和尚从门外走了出去,恭敬道:“见过使君,见过别驾。”
寺庙与酒筹?邵立德实在很难将其联络起来,这帮和尚玩得很花啊!
“哎呀,三界寺真乃某之福星也。”邵立德抚掌而笑,道:“就这么办了。”
“此事既触及晋阳之约,宋某定然竭尽尽力。”宋乐起家道:“然这只是治本不治本,主公欲要分田,还是得开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