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前,经叨教后,邵立德命令将车驾上的铁甲、长槊都取了下来,铁林都的士卒们全部武装,保护着李大帅进石州,而他的亲兵则在前举着全部仪仗,一时倒也威风凛冽,很有点大帅的气势了。
“当真虎父无犬子,折将军,可愿随我入晋阳?有折家军和邵副将的铁林都襄助,本帅安枕无忧矣。”李侃欢畅地问道。
“邵副将是吧,你——咦,你这部众有点意义啊。不过戋戋数百人,布阵于野,却军容严整,无人鼓噪,面无不耐之色,练了好久吧?”正所谓内行看热烈,熟行看门道,李侃只粗粗一瞧前来驱逐他的天德军士卒,便大声奖饰。
十二日晚,众军到达了阳曲县。此时,河东马步都虞候张锴、太原府马步都虞候郭朏、太原府都锻练使张彦球等大将亲率兵马至此驱逐。晋阳这个龙潭虎穴,离李侃、邵立德仅一步之遥。
丘使君闻言微微一怔,沉默了一小会后,拍了拍邵立德的肩膀,道:“好好做,翌日共享繁华。”
李侃的亲兵队正叫封隐,年事不大,应当也就二十多,不过办事老成,很得李侃信赖。邵立德实在有些奇特,李侃开府邠宁,应当有亲军的,怎地没带过来?人家曹翔上任时还带了数千昭义精兵呢。不过细心想想也普通,亲军和亲兵又不不异,亲兵人数未几,名誉系于主帅一人,能够说是铁杆。但亲军的话,因为范围庞大,常常自成一军,就庞大多了。
从岚州往晋阳,总计320里。李侃的第一站,是东南八十里外的楼烦监牧城,有大道,可通方轨,是以四月初七下午便到达了此地。楼烦监牧城驻扎了万余雄师,曾是崔季康亲身督战的地点,李侃此时髦未至晋阳到差,支付旗牌、关防、印信,加上也惊骇将士们邀赏,因而直接绕过,旬日夜宿孔河馆。第二天持续行军,过古交城不入,直趋乾烛谷,并花了两天时候到达了谷中的羊肠仓。
“军中不成一日无主,晋阳情势危急,本帅不筹办担搁了。邵副将,你筹办筹办,尽快解缆。”李侃一振衣甲,在亲兵的保护下独自走了。
“邵副将,岚州局势还算安稳。果如你所言,麟州兵要北上岢岚镇的话,那就更安然了。”丘维道低声说道:“李节帅应当不会在岚州盘桓多久。他若走,你便跟着去,到晋阳去。张锴、郭朏杀了崔季康,未得朝廷任命,却去了都虞候司上直,堂而皇之地掌管起了军务,其他牙将多有不平的,李大帅的机遇便在此处了。”
李侃估计在邠宁混得也不如何样,乃至于灰溜溜走人,甚是惨痛。不过也算他在朝中的干系得力,竟然能捞到持节河东的机遇,不晓得走通了哪位的门路,真是人不成貌相啊。
这折嗣伦,有点不利啊!
第二日酒醒后,封隐回想起昨早晨的事情,自发有些难堪。邵立德哈哈一笑,不觉得意,两人的干系便熟络了起来。李侃本日便要解缆前去晋阳,崔季康已死,河东无主,确切不宜担搁。吃罢早餐后,铁林都全军在城内虎帐调集,车驾、驮马、物质齐备,做好了统统解缆的筹办。
“末将免得了。”邵立德回道:“必不忘丘使君种植之恩。”
三月二十七,全军到达石州城。方才打猎返来的折嗣伦听闻新任河东大帅来了,亲身将其迎进城内。时隔二十多天,邵立德也再一次见到了这位麟州团练使。
甫一见面,世人天然是酬酢见礼,邵立德抽暇向丘维道汇报了一起上的事情。丘维道非常欢畅,邵立德见了李侃,却没有忘了老下属,公然是忠义之辈。现在这时节,武将的虔诚,那可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
李侃冷哼了一声,很久才道:“便依邵副将所言,折将军当不日率军北上,守岢岚军、岚谷一线,务必阻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