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结明遴选了三百余人,分红两队,推着云梯便上。温池县城不高,亦无护城河,打击的难度比宥州、绥州这类大城小了很多,更别说可谓变态的夏州城了。
此时的党项人,兵戈确切不如后代西夏那会有章法。但他们是部落情势聚居,内部凝集力较高,“遇有战役,则同恶相济,传箭相率,其从如流”,并且有全天下蛮横人所共通的“勇悍”,不然也不会被杜牧描述为“禀六合戾气而生”了。
当然他们还不是最惨的,另有人浑身着火,直接从云梯上跳下,满地打滚试图毁灭身上的火苗。四周没有人帮他,弓手们神情专注地盯着城头守军射,他们乃至都没时候重视射来的敌军箭矢,几近就是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打法。
另有那杀起了性子的,拿着刀斧一刀刀劈砍着,几近将敌手的头颅给劈得稀烂。
“呃……”刚用大斧劈开一名守军士卒,就有箭矢刁钻地射中了他的喉部。
第一波爬梯的山民都没到一半便伤亡殆尽。但他们也胜利吸引了城头守军透露,因为不管是推砍云梯、火烧油泼还是用长枪捅刺,都不免将上半身透暴露来。没藏结明特地遴选了两百名箭术上佳的猎人,专盯这些透暴露来的守军士卒射。温池城墙并不高,结果还不错。
城头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盾手搏命抓住梯子边沿,重心前倾,抵消箭矢带来的打击力。在他们身后,一些没被粉饰住的山民被射中,惨叫着滚落云梯。这个高度,不必然会摔死,但城上另有守军弓手,躺在地上存活率堪忧。
张道带着亲兵连斩数人,但底子禁止不住。他只要四百县镇兵,之前为了守住城池,把这些人放在最前面。党项山民冲上城头后,又是这些县镇兵第一时候禁止,此时伤亡很大,民壮一跑,他们也抵敌不住。这城,根基是破了!
“没藏副使,束缚住军士。”幕府随使赶到了他身边,轻声道:“只诛官吏、军将,不得殃及百姓。”
“杀!”一名满身着甲的髡发山民冲上城头,仗着身上有防护,吼怒着就往前冲。手里的大斧不断挥动着,擦着碰到就是死伤,此人竟然是个天生神力。
没藏都保是没藏氏的一个分支部落头人,全族糊口都很困苦,但也养成了蛮横凶悍的风俗。此时城头守军精锐死伤了很多,开水、热油、火把、落石之类也耗损大半,被没藏都保这两百人一冲,顿时手忙脚乱。
第二枝、第三枝箭次第射出。
七八名守军一拥而上,刀斧齐下,将他砍杀当场。很快,人头被扔了下去,以减弱攻城一方的士气。
第二波山民几近没有片克等候就冲了上去。箭雨仍然狠恶,不断有人惨叫倒下,前面的人发了性子,也不再管盾牌掩蔽得是不是周到了,他们只想从速冲上城头,好好厮杀一番。
城头上的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晓得城外是东面行营招讨使、定难军节度使、灵武郡王的人马,但一水的党项人是如何回事?莫不是冒充的?
或许,黄巢也没想通,他带着十五六万人马,打击兵力希少的陈州,人家为甚么不投降?这世上有太多难以了解的事情了。
没藏都保的脸上满是鲜血,他冒死抱住一名守军军官,两边在地上厮打着。掐喉咙、咬耳朵、插眼睛、额头撞,无所不消其极。
城门吱嘎作响着被从内部翻开,军士们喝彩声一片,纷繁摩拳擦掌,冲要出来大杀特杀。
城下,没藏结明带着大队人马朝城门口进发。城头已经没有箭矢来禁止他们,到城门口后,如果仔谛听的话,能够听到门后也是杀声一片。守军最后的力量应当是堆积到城门口四周了,但没有效,他们兵太少了,底子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