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成话,声音时断时续,偶尔伴着一两声轻哼。
“请谅解他做了一些或许伤害到了您体贴的人的事,信赖您必然能明白他的不得已。安王爷进宫,皇上抱病不起,修竹没多说,但我晓得,他们临时不会伤害皇上……实在我是很活力的,皇上实在太让他悲伤绝望,多少次让他堕入险境,……不过幸亏,这些都已经畴昔了。”
艳红的花瓣随风飘舞,偶有一瓣两瓣落在她鬓边。他们逛逛停停,在这空旷无人的园地,时而联袂安步,时而停下来亲吻。
陆筠心疼她,不想她再接受一回。
陆筠听她腔调中有些欣喜,俯下身来咬住她耳背,“我不去了,你欢畅不欢畅?”
“嗯。”他应一声,替她掖好被角,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喜好吗?”
“修竹他很好,非论将来如何,起码这个年节是安然和乐的,他陪在我跟桃桃身边,我们很敦睦,没有孤负您的希冀。”
屋里烧着地龙, 一夜畴昔, 火势已不算旺, 余烬烘着枯燥的地砖, 叫人感觉温馨又不过分炎热。
这伤势非论重不重,安王都不会答应他再“病愈”,身有残破的皇子按律不得继位。
里侧的人哼了声,带着未复苏的惺忪,他展臂畴昔,她就天然地投入他度量里。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太少了,她舍不得他分开。
天大亮了,桃桃已经醒来。
“侯爷说年后还要去……西北……,甚么时候动……解缆……”
他来得轻缓, 脚步无声,朝内去, 翻开帐帘先嗅到一抹苦涩的鹅梨香。
陆筠打量她,脸上不自发带了几分笑意。指尖扒开她遮住脸颊的碎发,将不听话的小发簇绕到她小巧的耳朵后去。
明筝分开,帐子里空下来。枕畔那块空空的位置,余香犹在,暖意已失。陆筠睡不着了,他干脆披衣起家,趿着鞋下了地。
北风飒飒,却觉不出半点冰寒。
朝着坟茔方向并头叩首。
男人线条凌厉的脸更加近,贴在她耳畔,嘴唇缓缓下移,她放缓了呼吸,抬手勾住他脖子。
他舍不得睡去,借着帘外照出去的微小光芒,贪婪地打量着她的脸。
陆筠猛地展开眼,才要起家,就被明筝按住,“侯爷再睡会,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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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不困了。”只是累。浑身都是汗,像在外跑了两百里。
“我不饿。”他说。
他一手重抚她的头发,一手将她圈紧。
“还睡会么?”
陆筠揉了揉她头发,“别管了,你持续睡,再睡一会儿,就当陪我。”
明筝指尖揪扯着他衣领,指甲刮过捻金线绣花,“今儿还回宫里么?”
可贵是个热热烈闹的团聚年。
“桃桃呢?祖母呢?”
明筝摇点头,“想跟您说说话……”
陆筠亲了亲她额角,苦笑道:“你才出产没多久,我担忧……”
“别担忧,我会安排好的,再说,都城有你父亲。我这位岳丈,岂是个简朴的人?”他揉了揉她的脸,“笑笑吧,别整日愁眉苦脸的,嫁了我,倒叫你难以舒心。”
“等春季到了,要不要随我去北边看海?”
陆筠笑得更加暖和,“你说,我听着呢。”手滑入被,触到轻浮的寝衣,在背上轻拢,将她推向本身。
明筝没何如,忍着羞点了点头。
是桃桃。
六合浑浊,唯这一片净土,可供栖息。
从勾引安王入京之日起,这盘棋就与他再无干系。